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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电影剧情详解「分析」

2022-03-19 00:40 作者:贝壳在中国 围观:

姜文的导演风格

(黑色幽默•人生探索·悲剧内涵)

绪论

姜文作为导演,拍摄的作品并不多,但是他的独特气质和精神直接作用在影视作品中,让他的电影形成了强烈的个性特征。姜文的诗人气质造就了他的诗电影,他的男性魅力造就了他的性别电影,他的幽默造就了他的黑色幽默电影。其作品的鲜明艺术特色是中国电影界一次成功的探索,并为中国电影今后的发展提供了参考和借鉴。我们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姜文跨越这个界限把他和他的电影一并带入经典的行列,为中国电影提供了一个更高的维度,注入了新的活力。

不难看出,他的电影有着特有的创作风格,随处展现出独有的姜氏黑色幽默。姜文电影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展示了对人性的主题探讨、多元化的叙事内容及死亡与生存的哲学意蕴。然而,姜文电影是一种喜剧包裹下的悲剧电影,他所真正展现出来的艺术特征即是悲剧。

正文

姜文是中国电影史上独具特色的个性导演之一,他的作品以独特的叙事方式对事物和事件进行阐释。从影片《阳光灿烂的日子》、《鬼子来了》、《太阳照常升起》到《让子弹飞》,姜文拒绝了传统的电影叙事模式,以独具特色的手法创造出个性化的电影叙事空间。

看似有着后现代主义特征的姜文电影,在颠覆与建构的同时为影片注入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与悲观的情绪,而这种隐藏在轻松嬉笑的画面背后的悲剧色彩。无论是在主题阐释、叙事结构以及哲学意蕴层面上都一直存在。因此,姜文电影在真正意义上可以称之为一种悲剧电影。

一、姜文电影的历史观

历史的个人化。姜文生得早,没有赶上“告别革命”的好日子。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不断革命时代的产儿,却生长在一个告别革命的年代。这个问题是他人格的一部分,他需要一种表达,但他似乎也并没有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他只是讲了一个寓言,结尾要靠我们自己来完成。姜文拍摄的四部电影像是描写了一个自己的成长史,从《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对青春的回忆,到《鬼子来了》里对人性的思索,以及《太阳照常升起》中梦境中的塑造,直至《让子弹飞》中他想要表达的晚年的落寞,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写照。在这四部影片中都依附于姜文颠覆的历史并不断深入对人性的探讨,通过探讨表达了姜文对于世间事物和人物的一种无奈和怜惜。

对乱世的偏爱。姜文的每一部作品都有非常鲜明的时代背景,从自《阳光灿烂的日子》的文革年代,到《鬼子来了》抗战时期,再到《太阳照常升起》的“那个极度压抑个人欲望的时代”,最后《让子弹飞》的北洋时期,不难看出,他偏爱乱世。乱世,有美学意义上讲有着复杂与戏剧性。有趣的是,在对乱世的描摹中,姜文所呈现的历史观与许多导演大相径庭,迥异于常人的定式思维。他强调个体的命运、偶然事件对人物的强烈冲击,这种影响可以挣脱时代束缚,他在建造的是一种精神情感上的乌托邦。最显而易见的例证便是他的处女作《阳光灿烂的日子》,在反思说、伤痕说、迫害说中,姜文展现文革的视角另辟蹊径,以个人式的幻梦和奔放覆盖了那一切。他选择了青春的“成长”切口,以一双16岁的眼睛看那个时代。而一切表征都源于态度,姜文也正是通过他的视角表明,他无意讨好任何人,或者安慰任何人。

对历史的颠覆表达。照上文所说,姜文实际上把历史设置为“是一种充满虚构和想象的叙事,是一种叠加着人类现实渴望和梦想的记忆机制”。身份不明的人物诡异地存在,在姜文设置的历史背景中主人公各自演绎着不同的悲喜人生。如在影片《鬼子来了》中,姜文并没有按照传统的抗战叙事模式,或是表现传统意义上日本人对于中国人的屠杀,而是采用黑色幽默的方式展示了一个道德的迷惑。他重新审视历史,把以往的涉日题材统统踩在脚下。从每个个体的“人性”角度出发,展现了花屋小三郎的各种变化:从信誓旦旦地为天皇效忠到面对死亡时对于马大山的求饶直到最后恢复杀戮的本性,无疑不展现了真正的人性特质。这种表现手法虽然荒诞,但其中所具有的内涵则更有深意。正如对马大山的人性展示一样,从善良、懦弱到坚定、愤怒,马大山的人性更值得我们思考,即使是瞬间绚丽的复仇和情感的爆发,但我们却感到了丝丝的悲凉。这种令人叹息的感情用幽默的形式表达出来,让观众在苦涩的笑容中饱含泪水,这种手法使观众更加深刻地铭记因这段历史所受迫害的人们。讽刺入骨的黑色幽默,独具匠心的色彩运用,形形色色的隐喻,扭曲的战争和人性的残暴,它们都被一一放大,让人感受到时代的阴冷和荒诞,像极了高度戏剧化后的口述史。又如《太阳照常升起》 中,虽然影射了文化大革命,却没有直接地展现真实历史的痕迹,反而充满各种交错的时空,亦真亦幻,让人无法捉摸。对人性的多层面探讨。电影中虽然没有清晰的历史背景,却有着个性鲜明的人物设置。每个人物的存在都有其特有的含义,在每个人物身上所展现的特质正是姜文对人性的一种解读与认知。进入到充满转型意味的《让子弹飞》,北洋时期被处理成一个无政府权威存在的乱世。每个人都在寻求生存之道,各施其能,招摇撞骗、拿枪使刀。这部作品更具有现代性和时代感,这是对当今社会中的人性的一种变向映射。不论是张麻子还是师爷,还是黄四郎,都是极具个性的代表,他们身上所表现出的特点映射了现代社会中的人的本性特质,并不是空洞虚无的存在。

不难看出,姜文的部分电影虽然脱离真实历史而存在,但其中所包含的对人性的探讨却尤为明显。正是这种思考与拷问,让观众看到了姜文内心的某种担忧与悲观主义色彩。每部影片的主题都暗含着他在英雄主义之后的纠结与落寞,表现了姜文电影的悲剧主义色彩。

二、多元化的影像叙事风格

声音的个性化。画面、声音、蒙太奇是影视艺术的基本语言。在姜文的电影中,每一部在声音的处理上都带给人留下一些特别的印象。人物的语言在一定程度反映出了这个人物的个性特征及气质,音乐营造了特定的氛围,表达着特定的感情,还可能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首先,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则是以运用大量的独白来表现人物内心世界为特色。片中的独白用口述的方式来表明马晓军自己内心的恐慌,对过去的回忆以及加以幻想,直至自己也无法分辨现实与梦境,给影片增加了神秘感。“北到任何记忆力的东西,事实上这种变化已经破坏了我的记忆,使我分不清幻觉和真实。我的故事总是发生在夏天,炎热的气候使人们裸露的更多,也更难掩饰心中的欲望。那时候好像永远是夏天,太阳总是有空出来伴随着我们,阳光充足、太亮,使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段具有总结性以及穿透性的旁白伴着那舒缓、如溪流般静静流淌的《乡村骑士》,迎来了阳光灿烂的日子。第一段的旁白告诉我们,这部片子主要是以回忆的形式来叙述,分不清幻觉和真实也解释了后面马小军所记忆模糊的一些画面,而夏天则是故事发生的季节。那种炎热躁动伴着青春的懵懂上演出青春的史诗。其次,在《鬼子来了》开场的音乐就十分的欢快,让人觉得这就是一部喜剧似的,这么残酷的抗日战争中竟有如此欢快的小曲,实在是富有个性。另外,影片中中国农民的方言腔也增加了整部片子所要表达思想的深刻性。尤其是舅老爷的“那么的”那么幽默,却又是智慧的象征。无论是人物激烈的争吵,还是痛哭流涕,都将人物的个性特征表达的淋漓尽致。然而到了《太阳照常升起》中,那首《黑眼睛的姑娘》,伴随着婴儿的哭声,将我们带到一个神奇的魔幻世界。梦中的那双鞋,水面上的那双脚,卖鞋人的那双手,这些特写都有那么一丝的神秘感。一首《美丽的梭罗河》很自然的实现了两个故事之间的切换,歌词、旋律都是那么的自然、安静,让人在一个故事的费解之中转换到另一个故事的悬疑之中,使这些不易理解的小故事更增添了一份神秘色彩。最后一个故事中,两个女人面临着属于她们不同的人生。一个是爱人死去的噩耗,另一个确实爱人等待她的浪漫,同样的背景音乐,却有两种不同的心情。一个引向了疯狂,一个却引向了狂欢。载着“疯妈”的列车,经过这个狂欢的队伍,突然想起“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这句话。影片开始和结束时,婴儿的哭声,体现了对世事无常、命运轮回的参透。

色彩的多元化。姜文电影中的色彩表现较为突出,每一部影片都有独特的艺术特点。通过对于色彩的呈现,姜文表达出了不同的时代特色和历史背景。《阳光灿烂的日子》的全剧都是在阳光灿烂的夏日完成的,影片以黄色为主色调,“像古老的照片一样”将我们带进了青春的回忆之中。其实影片并不是一出直接反映现实的悲剧,相反,它更像一部让人回味无穷的带有调侃的青春故事片。其中他对青春的赞扬与追忆也是我们不可抹杀的。不过,在长时间的注视枯黄之后,我们不由稍稍得感到心烦意乱。而自始至终,影片都带有的一种模糊感,让观众不由感到处于现实与虚幻的边缘。现实与虚幻,也是导演在影片中反复强调的一个方面,也许这就是导演要呈现给我们的文革时期他们最真实的感受。又如在影片《太阳照常升起》中,整个故事便如在梦境中一般,而梦境中的色彩却如此美丽。梦境中的颜色是更加绚丽多彩的,那种色彩是现实生活中不常见到的,在影片中随处可见这样的色彩存在,包括火车行驶的陆地颜色等等,都打破了常规,完全在另外的时空之中。如在影片《鬼子来了》中,采用的是黑白胶片拍摄的。姜文认为真正色彩的极端就是黑白,这也是他追求极致的表现。黑白可以让我们与历史更加接近,更容易唤起对历史的那份回忆,黑白两色使得影片显得颇为沉闷并略有些凝重感,这也正暗含了姜文的创作风格和影片的整体基调。黑白是两种对立的色彩,正如马大山所代表的淳朴的农民与凶残的日军一样,形成鲜明的对比,将人物的正反性深刻地表露了出来。复仇过后的马大山被国民党军官抓住并命令将其砍头,随着刺刀的落下,画面紧接着转换为一个彩色世界,用头颅的视角看到了一个彩色的世界。众所周知,人死后是不存在这种现象的,而这样的设置为他的影片提供了一种多元的叙事方式,即是对不存在于世上的人设置一个角度,这个世界的呈现正体现了姜文对于生命权利的思索,他正是通过这样的彩色世界来告知观众,让观众从这里出发,真正感受到生命权利丧失后的内心的悲惨情绪。他并不是让我们看到抗战杀敌的痛苦,而是让我们了解那个最原始的人性的内心本质。

阐释手法的幽默化。影片《太阳照常升起》中有大段幽默搞笑的片段,比如“恋”当中的“女流氓”打电话事件,“摸屁股”事件,“夜探医院”事件,这些情节都是运用喜剧的形式呈现给观众的,演员夸张的表情动作和幽默的台词,让观众无数次发出笑声。笑声不是导演唯一想带给观众的,那种淡化了情感,在情的外衣下原欲追求的畸恋才是导演真正想着重表达的。另一部影片《鬼子来了》是姜文黑色幽默运用的最为娴熟成功的代表作品。片中有一个片段是审问日本军士花屋小三郎和汉奸翻译官董汉臣。按照“我”的要求,马大三、二脖子和舅老爷等一群大老爷们蹲在炕上,隔着布帘审讯两人。董汉臣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没有如实把花屋小三郎的话翻译给马大三他们听,他说的完全是他自己的心声。直到舅老爷一句“大家动手吧”时,他才连炮珠一样说了大实话,其实舅老爷的意思是把他们挪个位置。典型的心理和语言冲突造成了笑料。再比如日本兵一心求死,让翻译教他最难听的骂人话,而翻译官为了保全性命教了日本兵给马大三拜年的吉祥话,日本兵气势汹汹对着马大三喊着:“大哥大嫂,过年好,你是我的爷,我是你的儿。”使影片形成了强烈的喜剧效果。电影大篇幅的幽默让人误以为这是一部喜剧片,然而当马大三的村子被日本军队烧毁,村民被屠杀,当马大三人头落地全眼血红色时,观众会在发笑后紧张起来,思考着影片黑色幽默中的残酷,当人们笑过之后会被深刻的主题所震撼,久久不能忘怀。这就是黑色幽默带来的持久震撼。

三、荒诞之中蕴含的哲学内涵

梦境与现实。影片中对梦境的描摹,对超现实感的偏爱,也是姜文电影美学非常重要的一点。《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马小军意外发现米兰,那就是一个梦,他的画外音旁白充满了造梦者的迷惑。还有,年轻时的马小军和中年时的马小军总是出现混淆,每当影片中出现了马小军想象中的愿望达成时,中年的马小军总会马上提醒观众那只是他的想象罢了,这种两种画外音相互交错的形式为观众提供了一种模糊的空间,使得观众往往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是梦境还是现实。正是设置了这样一个世界的展示,让我们看到了主人公内心真正的想法和无法实现理想的苦闷心情。《鬼子来了》强调了“梦”的荒谬惨淡,最后手起刀落,人的一生就是个悲剧的梦。到了《让子弹飞》,整个就像一个梦——开场就是奇景:八匹雪白的高头大马拖曳着火车在碎石和铁轨上奔跑,车厢里一个巨大的火锅,火锅旁围坐着造型感超强的三个人。姜文总在强调一种不真实、有违日常认知的境况。马拉火车,麻将牌面罩,满地枪支白银。《太阳照常升起》是四个梦,片中充满了各种奇怪意象时空变换错综复杂,视角和语言也较为混乱,对于历史和时间都是一种颠覆,用姜文自己的话说,他想完完全全展现出一种梦境。正是因为梦境具有无逻辑性和错综复杂性,使得这部电影并显得不那么成功。而姜文对于自己的影片的这一特点也有一份自己独特的解释——这种梦境并非完全毫无意义的拼贴,细细品味便会发现,这其中充满各种内涵与意蕴,包括对历史的质问,对爱情的怀疑等等。,在姜文电影中,他巧妙地把时间和空间、历史与未来交融在一起, 使观众在真实与想象中间自由穿梭,也曾用梦来呈现一个不一样的空间,这种独特的创造手法为观众打开了一个新的时空,对真实的生活时空进行了解构和重组,让观众有了一种全新的对空间的认知。

生者的遗憾。正如《太阳照常升起》的由来一样:“一代人来,一代人走,大地永存,太阳升起,太阳落下,太阳照常升起。” (《圣经》)这正是影片的中心: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必然相连的,不会消失。天地不会为之动容,太阳照常升起,人终究还是要无奈地离去。姜氏电影中,对于死亡的设置随处可见。如在《鬼子来了》中,马大山在最后被处死时,却是如此从容与冷静。之前面对突如其来的两个人时的惊慌和恐惧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果敢和冷静,那最后的一抹微笑,更为其增添了几分优美。在《太阳照常升起》中,梁老师没有缘由的自杀,影片并没有过渡的悲伤,反而是潇洒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悲痛,或许这些死亡与恐惧、痛苦毫无关系,反而是一种安逸的选择。然而对于存在的人们,痛苦和恐惧是不可避免的。如在《让子弹飞》中的师爷更是典型代表,平日如此胆小之人,在死之前心胸豁然开朗,我们不会再记起他的胆小如鼠,只会为此刻他的死亡而感到悲凉。正如电影的结尾和开头完全对立,开场激情澎湃,土匪们斗志昂扬,然而结尾却物是人非,虽然已经报仇,但逝去的人终究是走了,留下的人只徒有伤悲,兄弟和心爱的女人离开自己,所谓的英雄在此刻却是如此落寞和悲伤,只得与夕阳相伴,完全是一种悲剧情怀。

四、姜氏电影的精神分析。

姜文的电影总能给人一种强大的生命力。欢乐,有时候毫不退缩地带着一点悲剧性的生命力。或许这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最原始的自恋,一种被当做生命存在的功能来体验的自爱,对自己以及天生养育自己的母亲的爱。这里表现了姜文自恋症候的两个方面。一方面,他以外化自己的内心世界,将其投影在银幕上,或者融入到自己扮演的角色当中,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电影总是带着一种勃发的生命力;而在另一方面,姜文的电影总是关于养育他长大成人的那个时代,将其看成自身的一个部分,所以那个时代的物和事就成了姜文个体的延伸。就好像吸食树液的蜜蚁将喂养它的树木当成自己的一部分。姜文的自恋并不是讨人嫌的那种自恋,不是假清高,不是守洁癖。他从未关闭过公共交流的通道,他始终愿意与人分享他的记忆和情感。所以在《让子弹飞》里,姜文也没有选择那种人性伦理的高压姿态,依然是延续在他心中的那个有英雄的乌托邦。

姜氏影片曾被人用四个词概括:梦、枪、爱、疯狂。细细分析四部影片不难看出都涉及了这四个元素。枪有着战争和冲突的含义,爱是影片不可缺少的元素,而剩余的梦和疯狂却完全符合精神分析。

在姜文的影片中,几乎每部影片都有一个疯癫的人物设计。《阳光灿烂的日子》中的傻子、《鬼子来了》中的七爷、《太阳照常升起》中的疯妈以及《让子弹飞》中的黄四爷替身。这些角色设置并不是简单的存在,而是具有特定含义:《阳光灿烂的日子》中傻子代表的是一种不受道德束缚的人,一个傻子仅有的几句语言由神圣的高度意识形态化的集体语词转变为一句市井人物的公众“骂语”,这种意味展现的也许就是我们这个社会和社会中个人的历史文化变迁。而由《阳光灿烂的日子》优美情调所表现的略带滑稽的话语变向无疑就是一种由神圣到世俗,由集体到个人的摧毁与瓦解的过程。《太阳照常升起》中疯妈更是疯癫的最典型代表。或许她根本不疯癫,只是不想回到现实生活中,承受现实之苦,而选择疯癫而快乐地生活。疯癫不是无用的存在,而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在人类的潜意识深处总有那些致使疯癫的因素存在,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存在,是一种解脱,免受现实之苦。

“梦”符合了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学说。梦和疯癫是对人物内心寄托的一种变相表达,在正常的真实环境中无法表达或无法完成之时,通过梦境实现自己的愿望。然而梦终究是梦, 醒来后的悲剧更让我们心痛。姜氏电影中混乱的时空和无逻辑性的话语,与其说是叙事技巧,不如说是一种梦境的呈现。影片《太阳照常升起》是精神分析的最佳代表作品。疯妈经常会梦到鞋子,梦是人内在心理的真实表达,而梦的内容正反映了一个人生命的残缺,表达了一种悲剧性的人生故事。

结语

在姜文的电影中,每个精心营造的喜剧背后都掩藏一个悲剧的内核。姜文运用某些特定的历史气氛来渲染生命的悲剧色彩,表达了对这个时代和社会对人们心灵带来的压抑与扭曲。单纯意义的黑色幽默已经不能完全诠释姜文的电影本质,或许,我们可以把姜文的影片理解成是对人类存在的一种永远的困惑和无奈,任何人都与这个世界相互关联而存在,不可能独立于这个时间和空间之外。面对历史和现实,人的悲剧性处境一目了然,别无选择。更为重要的是,一种超越时空的寻觅也显得诡异和荒诞。

(附)

  一、影片影调独特,注重光与影的运用  2001年,彩色摄影的时代,而姜文的《鬼子来了》却采用了黑白的影调,特意营造出一种老电影的感觉,而最后马大三的人头却用彩色去描绘,形成强烈的反差,影片的讽刺到达了极致了,这也是姜文的特立独行之处,你们觉得黑白画面不如彩色画面好,我偏偏要用黑白讲一个好故事。这样独特的影调,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很好地为影片所要传达的主题服务,《鬼子来了》对国民的愚善、战争的残酷以及日本的武士道精神都做了深入的注解,尽管此片曾被禁,但对姜文来说,他已经传达了自己想要告诉大众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再如姜文的另一部作品《阳光灿烂的日子》,采用的是黄绿色的影调,描绘文革时代青年的青春往事,黄绿色光影的运用,符合青春的主题,懵懂、莽撞、充满希望,也符合人物的心境,为我们描绘了一个唯美又有点忧伤的青春故事。利用光影、影调去渲染氛围、感染观众,或许也和姜文参与过话剧表演有关,形成了他的一个独特风格。  二、黑色幽默,极强的讽刺性  姜文的电影,很难判定是悲是喜,往往能让你笑着哭或哭着笑,他很善于用喜剧的形式来表达悲剧,他的片子往往具有很深的讽刺性,他曾在采访中表明他追求的是笑完之后还能让人紧张思考的影片,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姜文在《鬼子来了》中的黑色幽默的运用最为娴熟。比如日本人被俘虏后一心求死,让翻译官教他最恶毒的骂人话语,想激怒村民杀了他,而翻译官为了保全性命教给他的却是拜年的吉祥话,但日本兵恶狠狠的对着马大三喊着:“大哥大嫂,过年好,你是我的爷,我是你的儿”。使影片极具喜感,事实上,影片的大篇幅都充满着喜剧元素,一开始以为是一部喜剧片,可是当村庄被烧毁、村民惨遭杀害、马大三人头滚落时,笑完之后是残酷,是影片深刻的主题,黑色幽默带来了深深的震撼力,让人陷入深深的思考。  而说到讽刺性,姜文的讽刺也有着鲜明的个人特色。《鬼子来了》不同于一般的战争片,渲染战争的残酷、灾民的流离失所,表达渴望和平之情,而是将中国人的宽厚仁德,变成了以怨报德,以惨烈的悲剧结果讽刺了中国人的懦弱、推卸责任。  三、独特的人物形象塑造  讲同样一个故事,不同的导演会选择不同的人物去塑造,而姜文选择的人物总是与众不同,因为独特,所以塑造的人物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也增加了他作品的生命力。  比如《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马小军,他生活的时代是文革,但他并不像大多数文革电影中的青年,是一名积极投身革命的“红卫兵”,而是属于那一类中间人——在政治上没有被打击,但也不是“造反者”和“红卫兵”,所以他在无人看管的高度自由中放纵着自己狂热的青春。在大多数歌颂青春的电影中,都会给主角一个正面形象,而马小军却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翘课贪玩、随意撬锁进入别人的家……但这样不太优秀甚至坏坏的马小军,却更加接近真实,让人觉得亲切,这就是姜文塑造的人物的特别之处。  《鬼子来了》中的人物塑造也非常有特点。在大多数片子中,一般把鬼子塑造为面目狰狞、可恨的人,而抗日军民往往正气凛然,而姜文却没有按常规出牌,他从另一个角度去塑造人物,一个往往被人忽略的角度。马大三本分、善良但却懦弱怕事,爱贪小便宜,民族意识淡薄,他很好的体现了中国老百姓的生活哲学以及中国农民的劣根性。姜文独辟蹊径,使得自己的电影,在中国电影史上留下了最独特的一笔。  四、对英雄主义的偏爱  有人说,姜文是中国为数不多的诗人导演,而英雄主义,是在姜文片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元素。  《鬼子来了》中的马大三,先前畏畏缩缩、胆小怕事,不敢杀人,可当自己的村庄被日本军烧毁,自己的亲人被杀死后,却化身成英雄,冲进了国军的日本兵收留营,杀了一个个日本鬼子,最后被枪决,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的代表。而《阳光灿烂的日子》中的马小军,有着强烈的虚无英雄主义,他幻想能建立战功,带着父亲的勋章,在家里踢着正步,幻想自己是一名获得至高荣誉的军人。在《让子弹飞》中,姜文同样塑造了一个有勇有谋、重情重义的张麻子,将英雄主义发挥到极致。  五、各种隐喻、暗喻、借喻的运用  姜文的电影主题深刻,有的甚至晦涩难懂,很大程度归因于他在片子中使用了大量带有寓意的事物,这也是他的片子值得反复推敲的原因。  比起用字幕或旁白的形式,点出故事发生的时间,姜文更喜欢用那个时代的标志性事物来表明故事发生的年代。《阳光灿烂的日子》开头就是毛主席雕塑、解放军、绿皮卡车、红色标语,限定了故事发生的时间;《鬼子来了》的时间暗示显得有些隐秘,他将故事发生的村庄命名为“挂甲台”,正是暗指1945年,日军投降。  你表面看上去所有景物、人物、事件都很普通,很多时候你往往只看到了表面,其实他们背后都有其代表的寓意,所以看姜文的电影,往往要往深处想一想。如《阳光灿烂的日子》中“蓝色工装”和“绿色军装”的群架事件,揭示的是“文革”时期工人阶级和军人的矛盾,也暗示着那个年代人性被压抑的政治背景。《鬼子来了》中,贯穿全篇的“我”,本就是一个深刻的寓意,“我”把人质交给了马大三,引发了之后一系列的事,可是“我”是谁,影片中多次提出这样的问题,却从没给过回答,我想他代表的是一种权威,一种当权者的任性妄为,至于正确答案,我想每个观众的想法都不一样,“我”是谁,我只能说不知道。  诚然,其他影片中也有隐喻、象征手法的运用,但却不如姜文电影中那样多,在《太阳照常升起》,姜文把这个手法运用到了极致,这也导致了这部影片票房不高,因为太过小众化,很多人看不懂,我觉得任何事物过了度,都有其弊端,片子拍出来,就是为了要向观众传达思想,要把技巧、手法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六、人物表情夸张,特写镜头的运用  姜文独特的黑色幽默,配上人物夸张的表情,增加了影片的戏剧性,同时,他也很善于运用特写镜头,特别是对人物面部表情的特写,以微小的变化,来为情节的发展做铺垫。如在《鬼子来了》中,村民亲切的拍着日军头领的肩膀,说着愚蠢的话,而日军头领的表情由之前的喜悦,慢慢变得阴沉,特写这一镜头,给下面要发生的大屠杀做了铺垫,可以说是一剂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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