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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寒门凛好看吗

2022-02-25 22:38 作者:1柚子小可爱 围观:

陈瑶想扑倒顾大人很久了,可真的扑到后她却娇气得不行。“疼,不睡了不睡了。”陈瑶带着哭腔,边说边推顾青书的肩膀,顾青书红着眼拒绝:“不行。”“为什么不行?”“我已经顺水推舟了,而且推得有点远。”陈瑶:“……”顾大人你的正经矜持呢!

1

太和二十四年,盛京。

一下朝,陈瑶就紧紧拽住谢锦的朝服,“好阿锦,这回你一定要救我。”

“松手。”谢锦皱眉,陈瑶狗腿地照做,却还是听她冷血道,“你既然有本事闯祸,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她说完,迤迤然往外走,陈瑶大怒:“谢锦,你这个毒妇!你敢见死不救,我就咒你跟沈从安房事不睦,早日和离。”

谢锦冷笑,一个眼风扫过来,吓得她立刻噤声。

说起来,陈瑶也很冤枉。

方才朝堂上,女帝忽然心血来潮,说要为御史中丞顾青书赐婚,并属意晋国公的小女儿。眼看自己惦记多年的相公人选,就要被别人抢走,陈瑶当下脑子一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自己与顾青书早有肌肤之亲,兴许已珠胎暗结。

彼时女帝未曾多言,只唤了顾青书上前回话。

顾青书没有拆穿她,面无表情地替她圆谎,只是他看她那一眼,叫陈瑶心里发怵。

果然,下朝后,向来都早早离去的顾大人,一反常态地立在殿外。若说他不是在等她,陈瑶愿意把脑袋拧下来送人。

“你与其在这里咒我,不如想想怎么跟你的顾大人解释。”谢锦丢下这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瑶暗恨自己交友不慎,硬着头皮朝顾青书走过去,“顾……顾大人有事?”

顾青书一言不发,漆黑的双眸,沉沉望着她。半晌,他忽然捉住她手往角落里走。

能叫视礼仪如圭臬的顾大人如此不顾体统,陈瑶既欢喜,又后怕。喜的是一向无情无感的顾大人唯独对她才会显露一些情绪,怕的是自己这回是真的惹恼他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欺君?”顾青书压低了声,又急又气。

他知她一向胡闹,可尚且拿捏得好分寸,如今竟敢在朝堂上胡言乱语,她是真嫌自己命长不成!

“知……知道。”陈瑶心虚地应一句。

“那你知不知道欺君是什么罪?!”

“知道。”

“知道你还敢撒这种弥天大谎!”顾青书出离愤怒,手上没了轻重,抓得陈瑶手腕发疼。

陈瑶轻呼一声,抬头看他,“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她声音倔强,眼里却似有隐隐水光,与平日里恣意张扬的模样很有些不同。顾青书一顿,松开手,语气缓和:“什么理由?”

“我对你之心,”陈瑶说着巴巴地凑过去,不知矜持为何物地抓住他手,十分诚恳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顾青书瞋目,片刻甩袖而去。

他就不该抱有期待,以为她当真只是想为他解围!

2

回到官署,顾青书老远就听见里面的议论声。

一个说他平日里看着不近女色,却原来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说还不是仗着一副好皮囊……

为官多年,顾青书自然知晓,所谓同僚,多的是面和心不和之辈。因此对于他们或嫉妒或轻蔑的评价,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一想到陈瑶,他就忍不住上火。

似乎是第一次见他,应该说在她府上第一次见到他,她就对他动了心思,轻佻地说要他做她相公。问及理由,不过得一句“你长得好看呀”的孩子气的话。

彼时他年少,心高气傲,怎允许旁人,尤其是她只看得到他的外表,于是冷笑反问:“这世间好看的人何止我一个。”

少女一笑,“就是因为不止你一个,我的喜欢才格外珍贵。”

你看,珍贵的是她的喜欢,多么高高在上的京都贵女,连喜欢都要高人一等!

少年涨红了脸,又羞又恼:“我不喜欢你!”

而他也当真是这样做的。

这些年,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寒门庶子,成长为如今的家门荣光,这一条艰难的青云之路上,无论是与人虚与委蛇,还是把酒言欢,他都进退得当,不失风度,唯独对她从不正眼相待,更是惜字如金。

可她始终追在他身后,不知疲倦一般。

他渐渐有些分不清她对他的喜欢究竟是浅薄到只为了一张脸,还是痴情到数年如一日。

托陈瑶的福,这一日,顾青书都在旁人的打量目光和窃窃私语中度过。

放了衙,出了官署,没走多远,顾青书的马车就被逼停了。

“顾大人,我有两句话要说。”谢锦的声音从旁边车里传来,“陈瑶看着精明,实则傻气得很,一颗心轻易就能给出去,不计成本,不算代价。你若无心,就顺了陛下的意接受指婚,彻底断了她的念想。若是有心,就别再欲擒故纵。”

她说完,掀开车帘看着他,眉眼锐利似能看穿人心。

顾青书和她对视片刻,放下帘子,淡淡道:“不劳你费心。”

3

京中向来不缺流言,然而似顾青书和陈瑶这般如此香艳大胆的也是少见,于是不过两日,俩人之间的事就被添油加醋传得面目全非。

顾青书在旁人意味不明的调笑里,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始作俑者却不见踪影。

以往隔三差五总要借巡街之名在他顾府门前晃悠的人,这几日竟似消失了一般,半个人影都见不着。

顾青书罕见地有些不适应。他原以为她会趁热打铁,上门逼婚,现在怎么反倒躲起来不见人?难道终于学聪明了, 准备对他欲擒故纵?还是遇到了什么事,绊住了手脚?

有的人不经念,说曹操曹操就到。

马车将将拐上御街,猛地停了下来,顾青书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怎么了”,就见车帘一开一合,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来人正是陈瑶。

“快走快走。”陈瑶一坐下,就连番催促。

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没事,顾青书不自觉放松下来,却还是冷着脸道:“下去。”

“顾大人当真要我在这里下去?”陈瑶说着,一脸暧昧地凑过来,“听说京中这几日都在传,是我强……强迫的顾大人,如今被顾大人当街赶下车,不知又会传成什么样?”

末了,又添一句:“反正我是不怕的,就怕对顾大人影响不好。”

说得跟多为他着想似的!

顾青书冷哼,“我如今还能怎么影响不好?”

“那倒也是。”陈瑶讪讪一笑。

顾青书闭目合眼,明显一副不想再搭理她的样子。陈瑶却知他这是默认让她留下了,也聪明地不再说话。

半天,除了“哒哒”的马蹄声,车厢内静默一片。

又过了一会儿,陈瑶悄悄往顾青书旁边靠了靠,见他没出声,又大着胆子拽住他袖子,一点点往上移。

顾青书半眯着眼,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见她就要碰到他手了才道:“坐回去。”

陈瑶一脸遗憾,却还是当即往旁边挪。她这人要说有什么优点,那绝对是懂得审时度势,该进进,该退退,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马车又走了一段,顾青书再次出声赶人。

陈瑶不动,“我不走。我本来打算慢慢再跟我爹说这回的事,可不知是谁给他飞鸽传书,他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我这两日就被表哥软禁在府里。府里是不能呆的,否则到时候不被我爹打死,也得打折一条腿。顾青书,我先到你府上避避风头好不好?”

“不好。”顾青书拒绝,“这是你的家事,与我何干。”

“怎么会与你无关?”陈瑶看着他,“你也不想要一个身有残疾的妻子吧?当然,如果你无所谓的话,我定当身残志坚。”

她说得诚恳,顾青书却气得吐血,“我说过要娶你么?”

陈瑶急了,站起来,“你是打算不认账么?”

4

到了顾府,陈瑶率先下车,大摇大摆往里面走,那股子嘚瑟劲儿简直比陈将军得胜还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也不怪她会如此,实在是顾府对登门拜访之人一向来者不拒,唯独一条门规——不准陈瑶入内。以致这么多年下来,陈瑶练就了一身爬墙的本领。

好不容易走一回正门,简直就是一雪前耻,她怎么能不嘚瑟一番。

顾青书跟在陈瑶身后,看着她,总觉得她身上少了点什么。待隐隐听见隔壁侍郎家的京巴狗叫,才想起来,她应该是缺条尾巴,能左右摇的那种。

尤其她真像一条小狗,牙齿硬得很。刚才在车上,她站起来时,马车正好颠了一下,她一个不稳扑倒在他怀里,好巧不巧地牙齿磕在他脸颊上,疼得俩人都直抽气。

本来这也没什么,只是前面赶车的顾白,也不知是抽什么风,听见动静,居然犹犹豫豫地问是否要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休息什么!

有什么好休息的!

顾青书越想越上火。

偏陈瑶还在继续作妖。

管事过来问好,叫她“陈大人”,她却颠颠地纠正道:“不是陈大人,是夫人。”

“我怎么不知我何时娶亲了?”顾青书没好气道。这人真是给她一点颜色,她就敢开染坊!

陈瑶眨眨眼,故作惊慌:“顾大人难道失忆了?顾白,你快来解释一下我们刚才在马车里……”

“陈瑶!”顾青书略失态地吼一声,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才又压低了声道:“你敢乱说一个字试试?”

陈瑶立刻听话地闭嘴,一脸乖巧。

顾青书瞪她一眼,越过她往府里走。

进了府,陈瑶也是逢人就纠正,让他们叫她“夫人”。

顾青书已经懒得再制止,只吩咐管事将陈瑶安排在客房,自己回书房。

然而刚推开书房门,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制止陈瑶的行为无异于默认俩人真的在马车里做了什么!向来仔细周全,从不落人话柄的顾大人几乎咬碎了牙,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会在陈瑶这个阴沟里翻了船。

“陈瑶!”半天,顾青书低低唤一声,似愤怒又似无可奈何的纵容。

是夜,陈瑶驾轻就熟地溜进顾青书的卧室。一进门,借着月色看清端坐在桌前的人,她吓得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

顾青书好整以暇看着她,“怎么?亏心事做多了,以为撞鬼了?”

“怎么会是撞鬼,以顾大人的长相,我肯定是遇着神仙了。”陈瑶哄人的话张口就来,“我是怕长夜漫漫,顾大人无心睡眠,特意来陪你说话的。”

顾青书冷笑一声,也不拆穿,就那么定定看着她。

起初陈瑶还能故作坦然地和他对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主动交代:“没错,我就是想爬床来着。我爹说兵贵神速,犹豫不决而延误军机,无异于自寻死路。好不容易你让我进府,我不抓紧机会,难道还等下一次?”

她说得那般坦然,还乱用陈将军的话,顾青书额头突跳,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大人,你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同么?”陈瑶解开斗篷,在原地转了个圈。她里面不知何时换成了一件红色长裙,张扬热烈的红,越发衬得她明艳动人。

顾青书喉结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淡淡道:“有何不同?”

“这一身是我的嫁衣来着,我这几日在府里紧赶慢赶才做成的。”陈瑶说着,双手伸到顾青书面前,又开始撒娇:“你看,我手不知道被针戳了多少下,就是打小练武都没这回伤得这么狠。”

她手指白嫩细长,虽有练武留下的茧子,但仍是好看的,只是两手指尖细看之下有些发红,像是被针尖戳到留下的印子,看着就叫人心疼。

然而顾青书还来不及关心一句,就听她又道:“顾青书,我这都是为了你。所以你看我连嫁衣都穿上了,咱们就洞房吧。”

回应她的是顾青书没克制住的爆喝:“陈瑶!你给我出去!”

于是当晚,陈大人再次爬床失败的消息不胫而走。

5

陈涛是在两日后抵京的,进了城,直奔顾府。

彼时正好是休沐日,顾青书似提前知道一般,早早侯在府门外。

陈瑶立在他一侧瑟瑟发抖:“顾青书,一会儿我爹要是控制不住要打我,你可一定拦着点。”

难得能见她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怂样,顾青书顿时觉得通体舒畅了,故意道:“我倒是想帮你,可听说陈将军自幼习武,又征战沙场多年,岂是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能拦得住的。”

“说的也是。”陈瑶叹一口气,“算了,说不准我爹连你也一块儿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她说得颇有些是要为他赴汤蹈火的意思,说完了邀功似的看着他。

顾青书毫不领情,冷眼看她:“我要是被打是因为谁?”

陈瑶不说话了,眨巴着眼,茫然又无辜。

“陈瑶,你还不给我滚过来!”

陈将军人未到,声先至,一声爆喝,吓得陈瑶“蹭”一下就往顾青书身后躲。

顾青书下意识配合地挡在她身前,冲着马上的陈涛躬身一拜,“陈将军一路劳顿辛苦,不若先进府休息片刻。”

陈涛看他一眼,又扫一眼陈瑶,一言不发地下了马往里走。

到了府里,顾青书在前带路,陈涛在后,俩人往书房。陈瑶跟在后面,想近前又不敢,最终被关在了门外。

屋内,陈涛坐在上位,不怒自威,一脸莫测地打量顾青书。

半天,他问道:“真睡了?”

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顾大人,也被这般直白的问话惊到,一个不稳,手上的茶杯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还未说话,等在外面的陈瑶一下冲了进来,连人在哪儿都来不及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爹,你要打就打我,他不经打,打坏了我要心疼的。”

陈涛见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脸色又沉了两分,“滚出去。”

陈瑶不动,偷偷抬起头打量顾青书。

顾青书也低头看她。陈将军再怎么是武夫出身,也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对人动武,可陈瑶这副关心则乱的样子,还是取悦了他。忍不住勾了勾唇,他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

待陈瑶退了出去,陈涛单刀直入:“你飞鸽传书与我,说要求娶阿瑶,你可知娶她意味着什么?我陈家自此以后将不复荣耀。”

“知道。”顾青书说,目光坚定,“我娶她绝非为了权力地位这些身外物。”

“好。”

俩人点到即止,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陈瑶再进来时,左右看看俩人,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就凑过去抱住陈涛撒娇:“爹爹有没有想我?”

陈涛横目,“想了,想是该打断你的腿,还是缝了你的嘴,免得你出去给老子闯祸。”

陈瑶嘻嘻一笑,“爹,你不要吓我,我现在可也是有相公撑腰的人了。是不是啊,相公?”

顾青书被她这一声“相公”,喊得有些耳热,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暗暗瞪她一眼。

陈涛将俩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又想到顾青书在事出后第一时间就飞鸽传书说愿意承担一切责任的行为,知晓他是个稳妥有心思的,倒是跟自家的疯丫头互补。

想着,他交代两句,就准备前往宫中。

走了两步,他又扭头看陈瑶,见她厚着脸皮去牵顾青书的手,一脸幸福,只觉得这一生征战沙场的功绩能换她一个如意郎君也值了。

然而他并没有看见,他才一转过身,陈瑶就红了眼,对着他离去的地方拜了又拜。

“如此,你还要跟我成亲么?”半天,顾青书轻声问。

陈瑶揉了揉眼,看着他道:“我做事从不后悔。”

“你可知跟我成亲,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顾青书叹一口气。女帝哪里是真的要替他指婚,不过是拿他来诱陈瑶上钩,进而钳制陈将军罢了,“陈将军此番必是要交出兵权,才能将欺君拒婚之事轻轻揭过去,且自此以后至少明面上也要与晋国公为敌,好顺了女帝牵制各方的意。”

“我知道。”陈瑶难得认真的语气,“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敢在京里上蹿下跳是因为什么?难道是觉得女帝看在我爹的功劳上会对我百般纵容?不,我不过是故意递了把柄给她,以此来抵消我爹取得的功绩,以防功高盖主。如今,她既用你来诱我上钩,不过是我陈家为国尽忠的本分已经够了,不需要了。可兔死狗烹又未免难看,最后给我一个恩赐罢了。”

顾青书从来都知道她是心思通透之人,看似莽撞无脑,吊儿郎当,实则却是这京中难得看穿不说穿的人。她的恣意妄为,她的随性自由,其实都是经过计算考量的,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实则步步维艰。

所以这也是他不回应她感情的一个原因,他不愿再将她置于为难的境地。可他即使再努力往上爬,也终究没能赶上女帝要夺权的步伐,如今还是不得不以陈将军的牺牲来成全。

但他发誓,她从前有的,他日后决不少她半分。

“但是,”陈瑶又说,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他,“只是因为是你,我才肯顺她的意,若是旁的什么,我必不会如此乖觉,怎么也得再多在京中蹦跶两年,让她坐在那个位置也日夜不安。但只要是你,我就无条件投降,不管她要兵权还是要我的命。”

从未有人对他许过如此之重的誓言。

顾青书看着她,半晌主动握住她手,一字一句道:“我必不会让你后悔。”

6

拒婚事件,最终以陈将军交出兵权,顾青书被贬至竹山县做知县落下帷幕。

但女帝也的确给了陈家最后一个恩赐——为陈瑶和顾青书指婚,明年三月完婚。

调任诏书下达后,顾青书前脚才出发,陈瑶后脚就跟了过来。面对他的质问,她还理直气壮:“我现在可是奉旨夫唱妇随。”

顾青书拿她没办法,想着与其放她在京中作妖,还不如留在自己身边得好。

陈瑶也的确“不负所望”,刚到竹山县没两日,就与人当街大打出手。被打的人乃当地豪绅之子,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当下非要揪着她一同见官。

见官自然是见顾青书这个官。

“伤着哪儿了?”顾青书冷着脸,语气很不好。

“青天大老爷,”被打的华服男子一瘸一拐地往前,指着身后同样挂彩的随从,“您瞧瞧咱们脸上这伤,还有胳膊腿上也没一块好的,我不过是当街教训一下这个没长眼的穷书生,这个疯女人冲出来二话不说,就冲我们一顿猛打,您可定要为我们做主呀!”

“不关这位姑娘的事,”那书生慌忙道,“这位姑娘只是路见不平,绝非主动寻衅滋事之人。”

顾青书看都不看他们,目光在陈瑶身上来回打量,又问了一遍:“伤着哪儿了?”

陈瑶眨眨眼,实话实说:“伤着手了,他们皮糙肉厚的,打得我手疼。”

“你!你!”被打的男子似不敢相信她如此嚣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再看他们的父母官,不仅不生气,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报官似乎是个极错的选择。

果然,片刻顾青书发话,以聚众伤人,恃强凌弱为由将华服男子及其随从收监。对那书生和陈瑶却是只字未提。

被衙役们带出去时,华服男子尚不甘心,嚷嚷着说他们官民勾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瑶示意衙役们等一下,走过去对他道:“不,不是官民勾结,是官官勾结。你陈大人我仗势欺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说到这里一顿,笑了笑,又道:“还有,你叫他‘青天大老爷’,你可知道我叫他什么,我叫他‘老爷’。”

她说完,示意衙役们将人带走,压根不听他们求饶的话。

如此一场纠纷就算处理了,唯独那书生还茫然不知所措,本想道谢,却见陈瑶已经跟顾青书往后堂走了。

后堂里,陈瑶主动交代,说自己原本是上街采买,见人恃强凌弱,怕别人说顾青书是新官上任管理不当,这才挺身而出的。

“真不是看他长得俊秀?”顾青书看着她。

陈瑶一愣,“谁?”

顾青书勾了勾唇,突然心情很好地牵住她手,“走吧。”

等一脚踏进府门,陈瑶才后知后觉,抿着嘴笑:“顾大人,你刚才是吃味了吧?现在想想那书生似乎还真是个俊俏的。”

顾青书无视她的挑衅,慢悠悠往前走。

只在心里忍不住想这姑娘明明这么迟钝,他以前是怎么觉得她很懂男女之间那些事儿的?

7

陈瑶是真的伤了手,打人时没觉得,过后疼得厉害,请了大夫,说是扭伤,需要休息两日。

顾青书正好以此为理由将她禁足,免得她又出门对谁路见不平。

这一日处理完公务,顾青书早早回府,准备带她出门透透风。谁知却听下人禀报说她有客人上门,是那一日那个书生。

想到那人当日虽受了伤,却也是掩不住的眉清目秀,顾青书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院中,就听见厅堂内陈瑶的笑声,俩人似说到什么有趣的事。

“顾大人好。”看见他进来,那书生起身行礼。

顾青书看他一眼,朝陈瑶走过去,走得近了,俯身抱起她往外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似的,道:“你不应该叫她陈大人,要叫她顾夫人,还有日后上门道谢这种事就不必了,她需要休息。”

他说完,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径自走了。

到了卧室,准备放陈瑶下来,陈瑶却抱紧他不松手,贴在他耳边道:“顾大人刚才是又吃味了么?”

她尾音上调,带着股子说不出的得意劲儿,顾青书不理她。

陈瑶得寸进尺:“我今日仔细瞧了,他是真长得不错,他还说以后要为我当牛坐马。顾大人,你说我是收还是不收?”

“你要是想收便收,问我做什么?”顾青书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

陈瑶还不知死活:“早知道顾大人这么好说话,当年沈从安送来的那十几个美少年,我真该留下的。”

原来当年陈瑶为给谢锦庆生,送了十几个美少年去谢府,结果被护食儿的沈从安反送了回来。当时她怕顾青书误会,吓得连夜就把人都送走了,远远打发了。

“看来你到如今还心心念念着那几个美少年?”顾青书挑眉。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瑶眨眨眼,话头一转立刻开始表真心:“我那都是骗人的,我那时被你拒绝,面子上挂不住,才逢人就说我喜男色,可我当真从未碰过他们。”

“当真没有?”顾青书看着她。

陈瑶点头,“真的,绝对没有。”

顾青书看她一眼,不再多说,走到床边把她放下来。

陈瑶却借势把他拽倒在床上,“顾大人,这两日禁足,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顾青书往旁边挪了挪,生怕压到她手。

“一件陈年旧事。”陈瑶笑得好不得意,“似乎很多年前,在盛京街头,我也曾这样救过一个少年。虽然当时是出于跟户部侍郎之子不对付才会出手,可到底是救了那人。现在想来,那人倒是跟顾大人有几分相像,顾大人记得么?”

顾青书看着她,没出声。

怎么会不记得?那才是他们的初见。

不过彼时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京中贵女,一个是被权贵欺压无力反击的孱弱少年。即便是被当街暴打,也未曾觉得屈辱,只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必报此仇的少年,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满身狼狈。

再见时,她并未认出他,却惦记上他的脸。他既庆幸,又不甘。

“说起来,我还是命不好,”陈瑶叹一口气,“同样是美人救英雄,你看谢锦那个恶毒的女人就捡了一只沈从安那样的忠犬,我呢?别说以身相许了,我倒贴了这么多年,才眼看要修成正果。顾大人,莫不是你上辈子是属白眼狼的。”

“不是,”顾青书偏过头不看她,难得的害羞又别扭,声音更是低到几乎听不见,“许了,早就许了。”

陈瑶一怔,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立刻欢呼一声压过来啃住他嘴。

顾青书没防备,被她这一下猛啃,疼得抽气,脑子里不自觉想到那一天在马车上的情景。

只是这一回,没人会问他们是否要去客栈休息一下。

陈瑶像只小狗似的,在顾青书唇上吻了好一会儿还不松口。顾青书克制着想推开她,她却不肯,他一动,她就装模作样说手疼,顾青书不再动,任她为所欲为。

难得顾大人如此听话,陈瑶当然要占便宜占回本,手也开始不安分,在顾青书腰上一阵乱摸。

她毫无章法地四处点火,顾青书捉住她手,哑着声制止:“还不住手?”

陈瑶眼睛扑闪两下,一本正经:“顾大人,我爹说打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现在就是一鼓作气的时候。”

“你确定?”顾青书眼神暗了暗。

“确定。”陈瑶赶紧说。

“当真?”顾青书又问。

陈瑶再次点头,话都还未出口,就见顾青书一个翻身压过来,彻底化被动为主动。

然而当初势在必行的人,后来却娇气得不行。

“疼,不睡了不睡了。”陈瑶带着哭腔,边说边推顾青书的肩膀,

顾青书红着眼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已经顺水推舟了,而且推得有点远。”

陈瑶:“……”

顾大人你的正经矜持呢!

8

隔天醒来,陈瑶浑身酸痛无力,看一眼旁边的顾青书,顿时觉得自己上当了。

人前的顾大人多斯文,就是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也不过是黑着脸不说话,闷得叫人更忍不住想气他。可床上的顾青书,简直像变了个人,压根不是她能对付的。

说好的手无缚鸡之力呢?

“你在想什么?”顾青书不知何时醒了。

陈瑶没出声,伸手在顾青书脸上摸了好半天,“你真的不是人假扮的?”

顾青书眼神一凛,捉住她手,“这张脸你惦记了多少年,是不是假扮的,你会认不出?”

“脸是认得的,”陈瑶咬着嘴,欲哭无泪,“可是人我怕是这么多年都不认识。”

知道是自己昨晚没克制住,吓到她了,顾青书神色缓和,伸手揽住她,“你只需要知道我是顾青书,你一直很喜欢的人。”

彼时陈瑶应下了,可是等顾青书一去府衙,她就立刻收拾包袱,准备逃回京。

竹山县距离盛京,快马加鞭不过三个时辰。

一进京,陈瑶直奔谢府,拽着谢锦质问:“你怎么不告诉我,女子初次会那么疼。”

谢锦上下打量她,“那许是你们家顾大人技术不精。”

“我也觉得是。”陈瑶顿时觉得找到了原因,“我常听人说鱼水之欢,人间极乐,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是人间地狱。一定是顾青书那个书呆子根本不晓得这一套,他怕是连春宫图都没看过。”

谢锦呛了一下,暗道她对顾青书真是一无所知。心里这么想,她却道:“嗯,你不是有多年珍藏的闺中秘术,正好送给你们顾大人,想来他那样好学之人,必是一看就会。”

“那肯定的。”陈瑶很高兴。

当天顾青书回府后,听顾白说谢府的小厮送来了一箱子书,说是陈瑶的,请他认真学习。

顾青书有些诧异,陈瑶何时喜欢看书了。然而等进了书房,看见书桌上厚厚一摞,随意瞄一眼看清那书名,顾青书怒从中来,当即修书一封,遣了顾白送去给陈瑶。

陈瑶收到信,打开一看,立刻收拾行李滚回家,一进门就扑到顾青书怀里:“顾大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你有没有想我?”

顾青书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一派温和,“想了。”

“当真?”陈瑶眼睛亮了亮。

收到顾青书的书信,上面仅“自作孽不可活”六个大字,她原以为这回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人哄好了,谁知他竟这么好说话?

“当真。”顾青书淡淡说,“看你送来的那些书,每看一次,我就想一次,想你到底是喜欢怎样折腾。”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些话,能叫穿着衣服的顾大人说出这般羞人的话,陈瑶本能地察觉危险,可想逃时,已经来不及了。

顾青书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将人带到怀里。

那天顾大人和陈大人一整日未出门的事,后来几年里都是顾府决不能外传的秘密。

再后来陈瑶每逢初一十五就去拜送子观音,世人都当她求子心切,却不知她是真的受不住索求无度的顾大人。

但顾大人不承认:“这难道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念好几年的么?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克制了。”

陈瑶有心想问一句“顾大人你是不是对‘克制’有什么误解”,又怕顾大人身体力行叫她知道什么是“不克制”,只能点头附和,真真憋屈得很。

至此她才真正明白了他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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