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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电影版好看吗

2022-02-25 02:41 作者:雪忆柔 围观: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文 | 雪忆柔

“在这个封闭拥塞的小世界里,我们都伸出了一只只饥渴绝望的手爪,互相凶猛地抓着、㧟着、撕着、扯着,好像要从对方的肉体里抓回一把补偿似的。”

这段文字出自台湾作家白先勇的《孽子》,一部以同性恋为题材的长篇小说。初读你会在意白先勇细腻的文笔,再读就不得不感慨于他笔下的晦暗和深邃。

《孽子》最早连载于1977年,正式出版于1981年。在这样一个不够开放的年代,白先勇显然足够大胆,他将自己设置成了靶心任人攻击,这样的勇气不愧为将门之后。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作为一个同性恋作家,白先勇最早发表的《月梦》就是一篇寓言式的同志题材作品。有人说他把自己的影子揉进了故事中,其实不尽然。

无疑,作为这“第三性世界”的一员,白先勇理应对这群人有着更切身、更深刻的体会。但是,他在《孽子》中着重笔墨描写的不是“人”,而是对“情”进行的挖掘,最后将笔触深入到了一个不合法的国度,还有一群不被尊重的人,令读者感叹于他的笔力之深,也感慨于阳光之下那个不被照射的角落。

时至今日,《孽子》依然是值得反复阅读的佳作,它所构建的绝非一个小团体的悲剧,而是整个时代背景下的人性之殇。白先勇笔下的“青春鸟”不只是每个家庭的孽子,更是整个社会的孽子,他们是毒瘤,却也是最可悲的囚鸟。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从明线看青春鸟们四处躲藏的人生

《孽子》以年轻人李青为第一视角,讲述了他和身边这个“青春鸟”群体不为家庭和世人所容纳的故事。

全书的开篇,李青就被父亲赶出了家门,而父亲青筋暴起悲愤喊出“畜生”的模样,使得李青此后再也没有勇气回到这个家。被驱逐的原因很简单,父亲发现了李青的取向问题,并把他看成了为这个家抹黑的孽子。

从此,李青找到了归宿。在杨师傅的指导下,他很快融入了这个新的大家庭,他和自己的同类嬉笑怒骂,他们是夜行的猫,瞄着自己的猎物,而后主动出击,最终再黯然离场。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在我们这个王国里,我们没有尊卑、没有贵贱,不分老少、不分强弱。我们共同有的,是一具具让欲望焚炼得痛不可当的躯体,一颗颗寂寞得发疯发狂的心。”

这个王国聚集了一代又一代的“青春鸟”,脆弱敏感的吴敏,油腔滑调的小玉,猥琐胆小的老鼠,任性不羁的阿凤,还有一个寡言自卑的李青。他们表面无所畏惧,内心却极度空虚,他们渴望被爱,又常常不敢正视一份爱意。病态的心里,扭曲的灵魂,包裹着一颗极为脆弱的心。

这一群流浪的孩子,都是被“抛弃”和“放逐”的社会边缘人。他们正青春,有着最充沛的情感,和最无处宣泄的压抑。

《孽子》中还有许许多多丰富的人物形象,性情凉薄、喜怒无常,导致吴敏自杀的张先生;拍过电影,做过投资人,却羡慕青春正好的盛公;叫嚣着“肉体哪里靠得住,只有艺术才能长存”的艺术大师;制作“青春鸟集”,并把李青命名为87号小苍鹰的郭老。

“青春鸟”们的美好和可悲,恰在这些局外人的世界绽放和枯萎。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电影版《孽子》剧照

这一群流浪儿很像王家卫镜头下的《春光乍泄》,那不知所谓、无有所畏、浑浑噩噩、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是对无望人生的脆弱抵抗和虚妄幻想。

他们又像东野圭吾笔下的《白夜行》,人生始终划清白昼,没有指日可待的光明,只有永恒不变的黑暗。恰如李青所说:“在我们的王国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因为他们是一群不被接纳的乌合之众,生活在一个不合法的国度。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从暗线看社会底层族群的悲情宿命

其实故事的起初就已经交代了一条暗线,杨师傅教授孩子们的不是安身立命之本,而是暂求安稳之路。

最可悲的就是我们看懂了《孽子》,看穿了他们不过是一群出卖肉体、供人玩乐的男色。表面看,“青春鸟”们是敏感、自由、偏激的同性群体,实际上,他们是一群有组织的,且与美国中央公园有着密切联系的犯罪团体。青年人以出卖肉体赚取微薄的生计,反而让这个夜行群体看起来更加的为人不齿。

故事的开篇便由李青的嘴交代了这个国度的势力范围,不过一个公园大小,每当看到警察,他们便四散而去混在了人群和夜色之中。他们对此驾轻就熟,已然成为了生存的本能。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电影版《孽子》剧照

子既如此,父母当何如?

李青的母亲,年纪轻轻嫁给了大自己足有30岁的退伍军人,生下两个孩子后便跟着别人私奔了。离开家后的母亲为了生计曾做过舞女,这个秘密一直深藏在李青的心里。多年后再见母亲,她已浑身散发着恶臭,腐烂地如同中了毒。

老鼠每天经常要被妓院做保镖的亲哥哥毒打,好几次已经被打的体无完肤,然而他始终眷恋着自己的家和亲人,不舍得离去。

小玉做皮肉生意的母亲跟日本人风流后生下了他,于是他总惦记着能找一个日本华侨,自己才有机会去日本寻找亲生的父亲。

吴敏的父亲锒铛入狱,不安分的母亲最终因嫌吴敏太过碍眼将他撵出了家门。

最可怜的是阿凤,母亲因为是哑巴,在被人欺侮后生下了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他,最终被用情过深的龙子一刀夺去了命。

......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电影版《孽子》剧照

可悲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样一群未成年人本该在校园里,然而他们一个个被赶出了校门。他们应该有个温馨健全的家庭,却被亲人们无情地丢弃。

凄惨的身世,悲凉的亲情,让这群缺少情感寄托的孩子们抱团取暖。所以,当给了李青温暖呵护的俞先生想要挽留他过夜时,夺门而出的李青放声地痛哭了起来,他哭的是委屈,是不甘,还有屈辱。

他们本该是一群自由自在的孩子,却因为特殊的取向众叛亲离,成为了过街老鼠,坠入了无尽的万丈深渊。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父子关系与伦理道德,是孽子们无法调和的人性之殇

《孽子》中除了几位母亲的卑微角色外,还有三对耐人寻味的父子关系。王夔龙与他的有头有脸的政客父亲,傅卫与他的大善人父亲傅老爷子,以及李青和父亲。

王夔龙还被唤作龙子时与阿凤相爱,因为阿凤的朝秦暮楚,最终龙子在公园亲手杀死了爱人。在父亲的安排下,龙子潜逃美国,父亲说:“只要我还在世,你就别回来。”于是,龙子从台湾的公园混进了美国的公园,身份不变,只是在不同的地域。

傅卫的父亲原本对他抱有很高的期待,当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后,因为担心父亲会失望,于是可怜的傅卫选择了吞枪自尽。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电影版《孽子》剧照

父子关系在“青春鸟”的世界像角斗场上的抗争,因为特殊的价值取向,让这群孩子成为了令父亲不耻的孽子,父与子的失和更像一种对父权的抗争。只是,这种反抗是没有任何暴力形式的无声反抗,他们被驱逐,他们自我放纵,他们用最消极的方式对抗全世界。

无疑,在这三个家庭之中,李青是最普通不过的。而这世间,鲜有身世显赫之辈,多的不过是平庸之人罢了。恰是李青这样的普通家庭,没有瞩目,没有地位,却依然无法接受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反而更映衬了整个同性群体的悲哀和无奈。

脱离了家庭的“青春鸟”,在狂欢放纵之下,是被蹂躏的满身伤疤和血痂,那伤口赤裸裸,仿佛无时无刻地昭示着特殊身份所带来的屈辱。

人们说杨师傅更像父亲,然而这个特殊的父亲给孩子们带来了什么呢?他让孽子们在情欲上得到了满足,在这个黑暗的国度找到了替代补偿亲情的方式,实现了灵与肉的突围。于是,这一群社会边缘人便带着麻木不仁的肮脏以及低贱玩弄的戏虐,重建了一份特殊的“父子”情谊,这是何其悲哀!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电影版《孽子》剧照

当傅卫的父亲将原本送给儿子的手表,最终戴在吴敏有着自残伤疤的手腕上时,那一刻是父爱的转移和传递,也是人性的包容与和解,这才是《孽子》所呼吁的情感表达,也是这个群体所期待的社会认同。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写在最后

法国书评家马尔桑这样评价《孽子》:“有如一出巴洛克式歌剧,美化了黑夜,让一轮昏红的月亮高挂在湿煤也似的空中。”

白先勇仿佛置身故事中,娓娓道来地讲述着一个又一个故事,那字里行间的悲凉之感,竟让人不免生出一丝悲悯。即便是孽子,也有温情和温暖。哪怕是同性,也渴望真情和真爱。

《孽子》最令人动容的是龙子和阿凤的故事,它让人全然忘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只记得一份爱的偏执。就像我们去看《春光乍泄》中的张国荣和梁朝伟,去看《蓝宇》中的刘烨和胡军,无甚差别。

白先勇的家庭背景成就了他的文学风格,字里行间中总有着没落贵族的颓废气质,甚至有一丝美人迟暮的唯美气息。人们常用“妙笔藏悲悯,顾曲种痴情”来形容白先勇,而《孽子》完美地展现了他的创作风格,也是他突破心灵桎梏的倾心之作。在一个个丰富的角色背后,是对人权和尊严的呼吁,白先勇以一颗宽容的心,唱出了一首人性的悲歌。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最后,奉上白先勇写给《孽子》的题记,愿世间再无“孽子”。

“写给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彷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

《孽子》:那些被父母放逐的“青春鸟”,是同性悲剧的宿命思潮

作者:雪忆柔

心中有点墨 故事藏山河文字是坠入凡间的精灵灵魂唯有在书海中方能自由愿我的文字可以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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