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权力电影剧情「简介」

文/王栩

（影片信息：《第四种权力》，导演：丹尼斯·甘塞尔，编剧：丹尼斯·甘塞尔，主演：拉德·舍博德兹加、莫里兹·布雷多、卡西娅·史穆特妮亚克，德国，2012年）

保罗应该算得上是个声名卓著的记者，要不然，他也不会被远在莫斯科的传媒大亨阿力斯从德国请来，指导自己旗下的《较量》杂志如何通过重新包装提高销量。

莫斯科冬季的空气在严寒中透出逼人的冷峭，这让保罗甫一走出机场就感受到此地一股异样的紧张。紧张令保罗四下逡巡，正好看见了《较量》派来接自己的迪马在向抄写车牌的警察行贿。这是保罗·扬森踏上俄罗斯土地的一个小小插曲，很快就淹没在迪马轻松的言谈和动感十足的音乐里。

伴着强劲的音乐节奏，莫斯科的夜晚在酒精和美女的点缀下，厮磨出寻欢作乐的荷尔蒙的味道。它弃置了俄罗斯厚重传统中贵族气十足的优雅情调的加持，以充满诱惑的指向藉由影像宣示了一个开放的俄罗斯同过去的决裂。

保罗很快就适应了眼前的一切，大概在他看来，沉湎于烈酒和美女的生活让俄罗斯同他的家乡无异。唯一的区别在于，猎艳与狂欢都在圣母像忧郁的注视下发生着。尽管这样的镜头语言显得刻意，从中传递出的信息却印证了极端压抑后必然会走向极端开放的行为意识。

音乐在动感的节奏中强劲地喧嚣着。若是没有突如其来的枪声，音乐还会在喧嚣中无所置疑的预示出保罗的莫斯科之行定会是一段香艳的激情之旅。枪声在街头响起，音乐戛然而止沉寂的一刻，空气中凝滞出保罗的惊恐。这一幕，在随后摄影机以俯拍的方式所呈现出的上帝视角里，随着镜头下一个生命的消逝，一阵难以扼止的压抑隐喻出蝼蚁般的芸芸众生难以挣脱被无形的力量玩弄于股掌中的悲惨宿命。

“无形的力量”让沉重开始在影片里凝聚。杰辛斯基的被枪杀，使得保罗定下心神，重新打量自己置身于内的这个国度。现在，保罗又感受到了自己一下飞机，就在机场所感受到的空气里那股异样的紧张。只是，这时的地点换成了《较量》的办公大厅。一阵愤怒的争吵让主编涅夫斯基对女记者喀秋莎的斥骂带着无法掩饰的畏惧。涅夫斯基拒绝刊发由杰辛斯基采写的报道，虽说那篇报道出自一个新闻界前辈之手，可它与政治抗议有关，也就等于会给自己以及《较量》带来能一眼看穿的麻烦。

“麻烦”是公民涅夫斯基对自己生活的这个国度的认识。很正常的，保罗不具备涅夫斯基那样的认识，但他仍然秉持自由的理念绕过涅夫斯基，直接安排印刷厂将自己关于杰辛斯基被枪杀的稿件刊发了出来。这同时也是了却喀秋莎诉求公道的心愿。

“公道”在涅夫斯基大发雷霆下变得一钱不值。他明白无误的告知保罗，《较量》只是一本八卦杂志，承担不了因保罗的一篇稿件所引发的任何政治后果。至此，保罗仍然不明白，自己所写的稿件不过简要概述了一下杰辛斯基倒毙街头的消息，所用图片也恪守中性的原则，为何会引来涅夫斯基挟带着恐惧的愤怒。

用不了多久，有人会“帮助”保罗解答他心中的疑问。当《较量》刊登了杰辛斯基被枪杀的消息，作者保罗就进入了当局的视线。彼时，正是反恐怖法案酝酿之际，在反对者抗议的声浪愈发高涨的现状下，当局急需制造出一个迅速使法案获得通过的契机，以此制止住对己不利的不同的声音。被当局关注的保罗，一个在俄罗斯这块土地上毫无背景的外国人，正是一个绝佳的“替罪羊”。因为保罗对杰辛斯基的报道，无疑使他成为当局眼里能将其变成一块抹布的最佳人选。用这块抹布抹去一切政治的、利益的勾结和丑恶，正是影片对权力本质的批判和揭露。

这样的声音极其弱小，弱小的试图用媒体这个“第四种权力”对传统权力模式进行制衡在影片里表现出一个需要冲破重重黑幕才能达至的愿景。凭借着建立在这一愿景上的信念，仍然有人负重前行。保罗如此，他的父亲更是如此。

诺伯特·扬森，曾经也同《较量》合作过。因为莫斯科一栋居民楼发生爆炸，经过调查，当局认定是车臣恐怖分子所为。这一事件，导致了俄罗斯军队向车臣开进的军事行动。保罗的父亲却通过细致的走访，发现了隐于其中的黑幕。种种迹象表明，爆炸的幕后黑手与内务部有着直接的关联。这让俄罗斯军队在车臣的军事行动以当局对自己人施加的恐怖为契机，制造出了入侵他国的借口。

诺伯特的采访报道还未完稿就遭遇了车祸。多年后，求证自己清白的保罗逐渐意识到，父亲当年的车祸不是一场意外。诺伯特活着时，当局以策划恐怖制造军队的入侵。诺伯特身故后，轮到儿子保罗，当局同样以策划恐怖推动相关法案的实施。对追求真相的诺伯特父子而言，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巨形怪兽，它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名字，“权力”。这个怪兽的可怕在于，它所施加的恐怖并非无迹可寻，却极少有人敢于直面真相。

保罗终于搭上了回国的班机，离开了这个践踏自己清白的国度。反抗强权的努力是否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影片只能给出一个安慰。涅夫斯基接受了保罗揭露真相的稿件，它让《较量》的档次得到提升，也让当期的《较量》获得大卖。这是影片结尾在安慰观众心理的层面所做出的不甚明朗的处理手法。透过这一手法的遮蔽，恐怖依然在真实的人间继续上演，权力如磐石般牢不可破。

（全文完。作于2021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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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栩。所用笔名有王沐雨、许沐雨、许沐雨的藏书柜、王栩326，定居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