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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正街电影院好看吗

2022-03-08 05:35 作者:用户汉南菜场123 围观:

街坊之乐

武汉人把邻居叫街坊,不论远近都这么叫。我们住的天泰里3号大杂院,因特殊的房屋结构和布局,大家都在同一屋檐下,形成了邻里之间友爱互助、不避嫌隙的和谐关系。而每户人家,又像一种种不同的教科书,分别给我不同的教益。有时候,我觉得大杂院就是一个大家庭。

大院内的各家,很少有关门上锁的习惯。家人要外出时,与邻居打个招呼,或者把门随手一带就放心了。即使上锁,也告诉邻居放钥匙的地方。我上小学时,从未在脖子上挂过钥匙。在大院住了近二十年,也未听说过谁家丢了东西的事。

大院内的各色人等,伯伯、叔叔、嬢嬢、嫂子、太、爹爹等都喊得亲亲热热的。相互之间随意串门、不时走动是常有的事。家里来了人,在堂屋里搭个铺不用和邻居商量。家中没有热水,舀别家炉子汤罐的相当自然。做了好菜,会给隔壁左右盛一点品尝品尝。而我们小伢之间更没有多少禁忌,经常从早到晚各家各户乱窜,从没有哪家说不欢迎。我是个凡事都觉好奇的家伙,楼上楼下各户人家我都玩遍了。累计起来,我在别人家玩的时间比在自己家的长。

整个大院,有向外窗户的房间就只五家。有四家是当门的房间,窗户朝天泰里;一家是楼上最后面的房间,窗户朝隔壁的崇高里。其他的房间仅靠天井的亮瓦采光或就是黑房。有外开窗的五家是我经常流连的地方。

楼下靠大门右手的房间是张伯伯家。张伯伯是湖南浏阳到武汉做鞭炮生意的商人,在武汉安了家。他的儿子张伯诚、姨侄汤世越比我大四五岁,都在一起玩。他们上学去了,我也跑他家玩。两个张伯伯都慈眉善目,亲切和蔼。(注:武汉习俗,一户称呼均以男方姓氏为主,如男方姓某,夫妇二人都叫某伯伯。若要区别时,男的称“大某伯伯”,女的称“小某伯伯”。)最吸引我的是大张伯伯抽水烟。他的铜水烟壶是亮晶晶的,有着弯弯的烟嘴和细细的金链,壶座里半是烟丝半是水。两旁插着一根卷好的煤纸和一根拨烟的铁签。抽烟时,揪出烟丝塞在烟锅里,对着煤纸撮口“噗呲”一吹,火就着了。只见煤纸对着烟锅,锅里烟丝泛红变白,烟壶内“咕咚咕咚”的一阵水响。张伯伯边抽边吐,烟雾缭绕在他的周围……我常常一言不发地看他抽烟,他也一言不发地过他的烟瘾。我们相安无事,都沉溺在莫名的享受中。

武汉伢的嘻哈童年(之二)

抽水烟

吹煤纸很好玩,但却是项“技术活儿”。有次我要“献殷勤”,让张伯伯把煤纸给我吹,好给他点烟。他笑着递过煤纸:“你吹得着吗?”煤纸先一直是阴火燃着的状态,吹它时,它便成了明火,才好点烟。我自以为是地轻轻一吹,不着;加大口气再吹,还是不着;最后我鼓起腮帮用力吹,喷出的口水反把煤纸弄灭了。张伯伯看得哈哈直笑,只得再用火柴把煤纸重新点燃。好心办事却搞砸了,一下窘得我脸都红了。

楼下靠大门左手的房间是饶伯伯家。他家的国滋、国桢、国磊都是我们一起玩的伙伴。饶伯伯是一家大杂货店的东家,还是个知识分子。几次居委会写通告,专门请他的大驾舞文弄墨。我与饶家的几个伢玩的时候,常会学到一些新知识。如他们谈拳击,我第一次听到“颇克勤”(boxing打拳);他们谈踢足球,我第一次知道“摆克”(back后卫);他们玩乒乓球,我第一次知道“乃提”(net擦网)。

武汉伢的嘻哈童年(之二)

自制矿石收音机

他们玩矿石收音机时,我知道了电容、电阻的概念。当时我也很想做一台简易的矿石收音机,只要耳机和可调矿石就够了,六元钱可以搞定。但家里出不起这个钱,我只有望洋兴叹。他们家用电,最先把胶木开关改为拉线开关,这在大院里是件新鲜事,为此我没少往他家跑。他家装的拉线开关是前后连线的,这边开了那边可关。我到他家就和他们拉开关好玩,他拉我关,我拉他关,也不怕把线拉断了。他们家装上台钳对外加工鞋钉时,我也常去帮忙压钉子。一把压下去,鞋钉胚头上就长了个帽儿,蛮有意思。

楼上左边外开窗的房间是丁伯伯家。丁伯伯家是全大院最干净的人家,没有小孩。丁伯伯的儿子丁老师是部队上的文化教员,他不经常回。他们家有个特点,就是都戴眼镜儿、斯斯文文的,走路都是脚步轻轻的。我喜欢看小丁伯伯做菜,她干活很清爽,每次做菜的分量也不多,几下几下就把菜做好了。她的一个菜我至今还在仿作:将煮好的整鸡蛋一切两半,在锅里用油煎一下,再用酱油一“驱”,就成了一道菜。怎么样,简单吧?丁老师后来在别处分了房子,他们就搬走了。再搬来的是徐太婆。

徐太婆搬来不久,我又成了他家的常客。她的小女儿结婚,还在新婚燕尔期间,一大早我就懵懂懵懂地往人家房里跑。当时她女儿、女婿还在床上,都拉着被子对着我一个劲儿“吃吃”发笑,反过来倒把我笑得不好意思。我母亲见状,赶紧过来把我叫回去了。

楼上右边外开窗的房间是德子叔叔家。德子叔叔姓黄,大号英德。在武汉大学数学系读书。他已结婚,女方是淑水嬢嬢。淑水嬢嬢姓熊,长得文静白皙,十分漂亮,在银行上班。她见到邻居小孩总是满脸微笑,充满亲和力。他们家房门常年大开,没人时我也可进去玩。床边的五屉柜上摆放着结婚照,还有一张淑水嬢嬢的艺术照。艺术照是古装,像是林黛玉的模样。我每次进去玩,都会在这张艺术照前端详许久。德子叔叔毕业后分到中学当了数学老师,后来他们有了女儿燕子。燕子比我小好几岁,我也常会逗她玩。

武汉伢的嘻哈童年(之二)

陈晓旭饰林黛玉

他家原是天泰里3号这户大院的二房东,但那时房子已交给房管所了。他家的后房,住着他的后母。后母是湖北通山人,一个很有官气的瘦老太婆。老太婆脾气不大好,我曾几次见她吃饭时,当着德子叔叔和淑水嬢嬢的面生气,甩手一把就把碗碟摔到了地上。她对小伢,也从无笑脸。小伙伴中,记不起是谁提议,要捉弄她一次。一天下午,我们知她出去未回,就把装皮蛋用的小包装长篓子糊成高帽子,又用硬纸壳安上橡皮筋做了个长舌头,要装无常鬼吓唬她。大院的楼梯没有安灯,尤其拐角处十分漆黑,我和一个小伙伴就蹲在角落里,“时刻准备着”。其他人上楼时,以为我们在“躲猫”(捉迷藏),不太注意我们。等到老太婆回来开始上楼了,我们马上紧张地套好“道具”,只等“出击”。她上到拐角处时,我们蓦地站起来,齐声吓她。以为她会出洋相。谁料她未被吓住,反而厉声地呵斥我们:“见鬼呃——”声音之高、嗓门之大,以前从未见过,反把我们吓到了。我们像见了鬼一样,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下楼。在外躲了好一阵子,心里还在砰砰跳。当我悬着一颗心回到家里时,深怕挨打或挨霉。后来家里无人责问,我才放下了一颗心。看来老太婆大人有大量,不屑纠缠我们这些小屁孩的恶作剧。

我家隔壁的一间房,是楼上唯一一间窗户朝其他里巷的房间,住着张爹爹。张爹爹一人单住,有个婆婆很灵醒,在外帮工有住处,一个月也难来一次。他有两个儿子都是解放军,授衔的时候都回来过。大儿子是上尉,小儿子是准尉。他喜欢写毛笔字,我们开了毛笔课时,还请他教过我。他还喜欢下象棋。受他的影响,我捡了些汽水瓶盖,贴上“车马炮”等字,做了一副土象棋。他为鼓励我,主动教了我象棋的几着杀招。他年纪比我父亲大,但与我们相处却很“平等”。一次他与我们玩“搔痒”,我二哥被他放倒在连接堂屋的天桥上,笑得几度爬不起来……

我家对门是文先生,他只身在汉,妻儿还在江西。文先生是旧军官出身的行商,经营小百货。他有个特殊爱好是唱京剧,尤其爱好京剧青衣。遇到闲暇,他会将楼下的“大虫”(杨爹爹的大儿子)叫上来操琴,他就咿咿呀呀地唱起了女腔。他唱的什么戏我听不懂,但他的音色、音高及节奏,与收音机里一样,不像外行。“大虫”也会唱青衣,只是嗓子比文先生更尖细一些,似乎韵味不太足。文先生家里,桌上摆放着他的女妆戏照。四壁都贴满了与戏曲有关的画。有梅兰芳的杨贵妃,有高盛麟的关公。还有一张是画作,《梁山好汉108将》。我到他家玩,这张画看了无数次,上面的人名也记了不少。我最喜欢武松和鲁智深,还喜欢九纹龙史进、浪子燕青、浪里白条张顺。

武汉伢的嘻哈童年(之二)

梅兰芳饰穆桂英

我平时爱唱歌,嗓子马马虎虎,唱得也不走调。文先生一天逗我,想不想唱戏?我说我冇得你那个声音,唱不了。他说我只教老生的,用本嗓子,你可以唱。他很热情,教了一段京剧《甘露寺》中的“劝千岁”。可惜我接受力太差,口音也憋不过来,仅勉强地学会了开头四句。后面的记不得也学不会,也就没有往下学的耐心和兴趣了。

文先生有段时间搬出去了,再搬来的是两位姓晏的湖南老太婆。她们是姐妹俩,都是光荣军属。小晏太婆有位姑娘住在一起,我叫他玉华姐。说来也巧,在她们搬来的同时,我家隔壁张爹的小儿子也转业回来了。他的大号叫张昌华。玉华姐爱唱歌,昌华哥能吹笛子,我爱唱歌又喜欢笛子,故与他们走得很近。过了一些日子,玉华姐总是拉着我与她一起唱歌,而唱的是“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这首歌曲子很好听,我很乐意学唱。但有时她教唱的声音盖过了我学唱的声音,有时她又先自独唱。当时我有些不解,只是以为她的声音好,为我示范。一次适逢我大哥回了,他把我叫到房中,叫我以后不要再向玉华姐学唱这首歌了,我不明白其意。大哥也不解释:“你以后就知道了。” 后来晏家搬走、文先生又搬回时,我才从大人那里知道,我当时做了玉华姐向昌华哥示爱的“掩护伞”和“传声筒”。到大一些,才知这是叫《敖包相会》的一首情歌,回顾这首歌的歌词,不禁为自己当时的天真无邪哑然失笑。他们两个最后没能走到一起,但昌华哥送了我一管笛子,是两头镶白圈、管眼挂流苏的那种,我很喜欢。

武汉伢的嘻哈童年(之二)

群游之乐

大院里男伢较多,加上巷子里的,经常是十几个伢在一起玩。有的大我五六岁,有的小我一两岁。我们之间的称呼都是呼小名,但有些小名很有意思。如相貌有红是白的体面伢,小名却叫“稀巴烂”;明明是正儿八经的男孩子,小名却要叫成“丫头”。其他还有糍粑、黑皮、己丑、乙酉、猪娃、六六、七七等。不知道这些名字的缘由究竟从何而来。

小时候无人考虑这些,只要一起玩得高兴就成。我们玩的项目很多。我是“小喽啰”,常常无条件地听从指挥。

其一,游艺乐。

“官兵捉强盗”这是经常要上演的节目。从天泰里到汉正街到大新街再到小夹街,正好是个回环的四边型。大孩子领头将我们分为两个阵营,就按照这个路线分四段开始接力游戏。强盗先跑,官兵追击,追上就获胜。这实际上是接力赛跑的变种,大家每次跑完都是气喘吁吁的。我年纪小,担纲不了实际角色,只是啦啦队助威。但我有倾向,只帮官兵,不帮强盗。这个要求,无关紧要,领头之人常会爽快答应。

到文化电影院看电影,那是一呼百应的事。1941年,永乐戏院改名为东亚电影院,到解放后又更名为文化电影院。它是汉正街上离我们最近的一家影院,又开放了儿童场,很受孩子们的欢迎。平时的儿童场是集体包场,只有星期天才开放个人儿童场,票价八分,但要提前买票。

一个暑期的一天早上,领头人带我们去文化电影院买预订票。出发时太阳尚未完全露脸,光着脚板走在汉正街青石地面上,既凉爽又舒服,所以不少伙伴都未穿鞋子。等在电影院排队买好票,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多,太阳开始由火红变得金黄。回家的路不远也不近,这时光脚上路就感到青石板有热度了。起先大家并不在意,边逛边行。走过下谦祥益绸布店(汉正街有两个谦祥益绸布店,在上段的叫“上谦祥益”,下段的叫“下谦祥益”)时,脚下开始不好对付了,那石板怎么发烫了?!

“哎哟——” “好塌(烫)呀……”此起彼伏的叹叫声,让大家一下都“醒”了。“快跑!”一声令下,光脚孩子蹑脚跑着、跳着直往前奔,欲找阴凉的地方躲避。到了大新街口,有的跑进了紫阳菜场,有的跑进大杂货铺,我则跑进了抱云轩茶叶店。一进店内,踏上清凉的水门汀地面,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从脚下升起,“阿弥陀佛……”

店里设有传呼电话站,我家在传呼电话的脚程内。短暂休息了一会儿,又忍着脚烫开跑。到家一看,我的双脚都烫红了,幸好左脚只烫了一个小泡子,可以忍着。二哥比我幸运,那次他穿了鞋。

武汉伢的嘻哈童年(之二)

武汉市中山公园

到中山公园去玩,大家更是拍手称快。中山公园是武汉市最大的公园,里面有桥、有水、有亭、有船。当时在公园内相继还有皮德福的自行车飞檐走壁和蔡少武的摩托车滚球,传得神乎其神。一声吆喝之下,我们紧赶慢赶了大约五六站路,就到了公园门前。到了门前,反而傻了。公园要门票,每张5分钱。身高一公尺以上的个子,必须购票。我们这群孩子几乎都超过了一公尺。当时带钱的人不多,钱带的也不多。商议了一会儿,几个高个子的买票进去,个子矮小一些的,只好过混了。好几个人先混进去后,又招手催我快点。在着急之际,过来了一大家人,有老人有孩子。我灵机一动,学《三毛流浪记》中三毛一样,凑近一个老人,拉上她的衣角,并把腿屈着,就一起混进去了。好不容易进了公园,本来应该非常高兴的,可是处处要钱,泼了我们的冷水。划船要钱,照相要钱,游艺节目要钱。我们巴望的“飞车走壁”,更要另外花钱。那天我们的出游也算“观光”,不过更贴切的话应是“旱天求下雨——干望”。

组织足球队,又吊起了大家的新鲜味口。几个领头的见到隔壁崇高里和兴盛里的伢们踢足球,就动了心思,要组织一支足球队,将来与他们比试比试。他们一提议,其他孩子就一拍即合、跃跃欲试。领头的还找到文先生,征求队名。文先生说:打足球的要成草上飞,就叫“飞”队吧。决议一成,先印队服。饶家几兄弟自告奋勇:你们把汗衫拿来,我们负责印好。踢球的队伍未必轮得上我,但印制队服我却是奋勇争先。家里正好给我买了件新汗衫,我第一个奉献出来。饶家兄弟用牛皮纸雕刻了飞字的圆型队徽和号码,又调好了油墨,摆开架势开始了第一印,给我的编号是3号。眼见我的汗衫被他们摊到了条桌上,一个红色的圆型队徽印在了汗衫前胸。先开始效果很好看,慢慢地发现队徽开始浸油了,不久颜色也散开了。本来线条很清晰的圆型图案,竟浸涣成了一坨有毛边的圆球。印刷失败了!

我的汗衫换来了教训,无人再敢让他们印了。拿到外面去印,又没人愿意花这个钱。队服没有印成,打消了大家的积极性。足球队的计划就泡汤了。那件印坏的的汗衫我还是照穿,人家问到胸前的那枚红球时,我只好说是自己撞到了油漆桶,弄脏了。

其二,博弈乐。

儿时的集体游戏中,有些是带有博弈色彩的,倒也十分吸引人。

劈甘蔗。上中学的大伢们甚至已入职的小青工都热衷此项游戏。在他们的鼓动下,一大群伢们便涌向了水果摊。这个游戏的要领是,将甘蔗立起不准扶,游戏人依次单手持水果刀,从梢部贴着甘蔗往下劈,谁劈下的甘蔗多,谁就是赢家,劈得少的是输家,付钱买单。可以买一根甘蔗为彩头,也可以买多根为彩头。可以两人对玩,也可几人同玩。小伢们喜欢跟着看热闹,是因为这场面似有“战斗气氛”,而“战斗”结束后又有口福。一般胜利者都很慷慨,愿与大家分享胜利成果,一起去的伢每人可分到一截甘蔗。

武汉伢的嘻哈童年(之二)

打珠子。就是弹玻璃球。有花的玻璃珠子叫“打子”。先把打子往墙上磕,看谁的打子弹得远,弹得远的可以率先发起攻击。只要打中别人的打子,别人就要付出一粒珠子或一张画片。如果打子与打子之间离得近,可以用手指丈量。拇指与食指张开叫“小匝”,拇指与小指或中指之间的距离叫“大匝”。丈量后被打中,“大匝”内的要付双倍,“小匝”内的要付三倍。楼下的国桢,人瘦手指长,他丈量时,还使劲儿掰手指,那“匝”的范围就更大了,我们就怕他掰手指。当时无花的珠子一分钱一颗,有花的打子两分钱一颗。打子有三花、独花、西瓜多种图样,以独花、西瓜打子最为俏皮。谁拥有的打子花样最多,谁就可以当众“卖味”(炫耀)。

飞洋画。当时玩的硬纸画片都叫洋画。有三种尺寸。大尺寸画片有常规扑克牌大小,常常成套印制 (如梁山好汉、三国英雄、封神榜的神仙等),画面比较精美,有的还镶有金边,一般不拿出来当“彩头”。小尺寸画片约扑克牌的四分之一,只适合看图识字,不适合上手玩耍。我们常玩的是中等尺寸,约扑克牌的一半大小。这个游戏是先把画片压在墙上,然后松手让它飞下落地。后面的对手可循着前面画片飞行的轨迹,照葫芦画瓢地进行操作。后面的画片若把前面的画片压住了,就算赢了,可以取走这张画片。如果未压住,则前者可拾起画片,对准后飞下来的画片,用力往地下拍,拟借助拍起的回风把对方的画片掀翻。对方画片翻了个儿,就成了自己的战利品。再重新拿出画片进行第二轮。如果画片未翻个儿,则互相反复拍。就这样反复较量,常常会玩个把小时。后面拍画片的玩法,与“甩撇撇”差不多。我们用烟盒纸折成三角形、用课本纸折成元宝型,都叫它们“撇撇”,然后“槽”在地上相互比赛。“撇撇”被掀翻了,就意味着“牺牲”。

来扑克。这个游戏大小咸宜,多人参加。夏日里,常常一张竹床不够,还要拼一张才围得开。常玩的扑克游戏一是“十点半”。二是“诈机”。“十点半”就是比数字,K、Q、J都算半点,谁的数字大,谁是赢家,黑桃“十点半”最大。牌可以要了再要,大过“十点半”就“啪死”了。“诈机”是只取扑克中9、10、J、Q、K、A的24张牌进行游戏。先发两张牌,然后以逐次讲话认筹(即诈机)的方式发完后面的3张牌。不认筹的先告输。牌发完后,按花色的大小组合认定最后胜利者。花色组合从低到高有一对、两对、三联、小顺、大顺、俘虏等形式。“彩头”有洋画、珠子、撇撇、糖纸、烟盒、小马卵骨(鹅卵石)、冰棒棍、炒蚕豆等。

武汉伢的嘻哈童年(之二)

克郎球。又叫康乐球。是一种四人玩的游戏,用类似台球的球竿击球。球是圆形,却是扁的,有四色共二十八枚,大小就像大型象棋的棋子,外加更大一些的四枚打子。游戏时,球盘四边分颜色各摆七枚,先后用打子击球,以先将自己的子打进洞内为胜。游戏中,如果打子擦到别人的子或是掉到洞里“洗澡”了,都要罚子(加子)。这个游戏我们只在冬天玩。

大院内没有人家有这种大型玩具,总是从外面租来。据说需交五元钱的押金,租金三角钱一小时。参加打球的伢,输一盘5分,起码身上有一角钱的积蓄才能上场。我身上有钱的时候,很喜欢打这个球。当盘中撒了滑石粉,运气好时可一竿子打到底,战胜所有人那才叫爽。不过我的运气总没有那么好,一竿子可以打掉六个子,总在“消灭”最后的“碉堡”(洞口角上的一枚子)时,打子“洗澡”了。这又得把打掉的子再摆上来,结果就不容乐观,赢球机会常被别人抢去了。有时没钱,就在一旁看热闹,为打得好的胜利者而兴奋。顺便扯一点题外话:克郎球的名字明显是舶来品,但迄今为止,尚无确切的来源解释。在世界钱币范围内,有一种“克朗币”,其圆周和克朗球大小差不多,克朗球难道是因借喻而得名?

其三,健身乐。

我们在一起玩的健身游戏也很多,如比赛滚铁环、擂“德罗”(陀螺)、跳房子、跳绳子、翻军棋、赛象棋、抓子、翻叉等。这些游戏我都玩,但不太上劲。

如走象棋,张爹教过我后,我有了进步,最后还敢跟他下了。在我有点沾沾自喜时,文先生的儿子和平从江西来了,很快就把我的一点积极性打消了。他是棋艺高手,我第一次与他下棋,几招就被他将死了。后来又下了几次,都被他打得狼狈而逃。我最不愿看到他赢棋后得意的笑,他边笑还边用眼睛细瞅着你,就像戏耍老鼠的一只猫!我心里不服,怂恿着张爹与他下,文先生也过来观战了。结果,竟然是张爹输了!张爹输的回数一多,就不再愿意和他下了。张爹都不行,那我岂不更要草草收兵?后来和平再找我下,我也不好推辞,就提议与他下翻棋。翻棋的来法是棋子覆在半张棋盘上,翻一只棋走一步,一步只走一方格。按“帅、士、相、车、马、炮、兵、帅”的顺序确定大小,遇到对方小的可以吃子,帅被吃了就告输。这种玩法光凭运气,不凭技术,限制了和平的优势。他知道我不是对手,以后就不再找我下棋了。

武汉伢的嘻哈童年(之二)

我也有长处,就是打“毽朵”(毽子)。有两种毽朵,一是纸做的,一是鸡毛的。纸毽朵是用板打的,毛毽朵是用脚踢的。这两种,我都在行,可以与别人一较高低。纸毽朵最好是用写大字的作业本做,那种纸柔软有弹性,便于剪丝。做法是,先将几张纸铺开,两边先剪丝,裹进规整的石子或圆铁片,将纸卷紧,再将两边的细丝捆扎在一起,就成了菊花型的毽朵了。游戏时,用书本或乒乓板击打它就可以起到健身的作用。游戏的基本动作有“桥、外、憋、沉、西、坐、背、乌龙、绞水、穿衣、地锤……”

鸡毛毽朵有几种做法,我常做的是:找两三只铜钱或铁“挖士”(垫圈),扯下8根左右的公鸡尾毛,准备几公分长的细皮料或粗帆布。先将皮料盖住铜钱并剪一小孔,然后将皮料两端从小孔穿出,就成了毽朵的底座,再将鸡毛插在小孔中,用线绑紧,就成了鸡毛毽朵。这鸡毛要适当长一点为好,从活鸡身上拔下的最有韧性还有光泽,做成的毽朵好看耐用。每到邻居家买回公鸡或阉鸡时,一般我都会拔它几根毛。据说,舞台上演戏的人在帽子上插的野鸡毛(“翎子”),也是这样生拔下来的,所以弯弯曲曲不会折断。踢鸡毛毽朵不跳起的技法有“带吧、外、窘、吸……”跳起的技法有“捡、撑、块、踩、磕、羊拉撮……”我的“带吧”可打到100以上。跳起的动作可做好几组。

集体玩这两种毽朵游戏时,输了的一方,都要向赢方喂子。然后赢方开罚,可以将喂来的子踢得很远,使输方无法接到。只得再喂子以示恭敬。打毽朵的运动量很大,即使在冬天,我们也会玩得一身汗。

在小伙伴面前,我的毽朵技艺可以“扬眉吐气”,可在父亲面前,只能“甘拜下风”。父亲踢毽朵具有表演性。他将毽朵踢到左太阳穴,一翻,就到了右太阳穴;一歪头,又落到了翘起的脚尖;再一抛,又稳稳地停在了头顶。他的毽朵似有灵性,我非常佩服。是他的影响,才使我对毽朵有了偏爱。

其四,生产乐。

“丫头”是楼下刘叔叔家的儿子伢,他的妈妈是汉正街一家旅行用品厂的车间负责人。有年他们厂接到的旅行网兜订单很大,货品供不应求。厂里决定动员群众,共度难关。***妈把大量的棉索线运回大院,先把儿子动员起来。她带着丫头在巷子里墙上钉了几个木桩,将大绞的棉索线套在上面晾着整理,然后绾成线团,再从线团导到梭子里。这个如竹箭一样的梭子,就是编织网兜的主要工具。丫头平时很调皮,这时帮妈妈搞生产,竟能一心一意地边学边干。很快他就成了“熟练工”。看着他左手执着调整网眼的竹板,右手拿着梭子上下穿动,很快就完成了一只网兜的编织。平时一起玩的小伙伴们不禁都动了心。一个个往***妈和他跟前凑,先是学着绾线团,接着又学着将线导在梭子上,有心窍的率先学会了编织。

武汉伢的嘻哈童年(之二)

那一段时间,不仅小伢们被动员起来了,连一些大嫂、大娘也被动员了。在大院内就像延安大生产的场面,随处可见网兜的编织。当时编织一只网兜的加工费是3分钱。手脚麻利的一天编织10只没有问题。在大家热火朝天投入的活动里,我自然不甘其后,也学会了编织网兜的手艺。但我未正式参加生产,也未想到要赚加工费,精力耗在了帮人家导梭子的义务劳动上。

据传,由于这次生产任务完成得好,丫头的妈妈获得了厂里的表扬,还入了党。而我学会了这门技艺,后来家里装东西缺个网兜,我没用梭子也把它编织成功了。

(图片来自网络)

2021年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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