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歌胡德夫视频，“一直唱下去，唱不完的歌” 纪录片《未央歌》内外的胡德夫
胡德夫创作和演唱民歌已经将近50年了。他说，能认识很多年轻人，和他们交谈，听听他们的想法，是他“最大的收获”。(视觉中国/图)
(本文首发于2017年11月16日《南方周末》)
胡德夫还记得上世纪70年代的一天，大四的李泰祥对自己暗示:“你现在学钢琴太晚了，就按自己的节奏走，按自己的呼吸唱，不管前奏和间奏里人们怎么走。”李泰祥讲话时正坐在钢琴前，为作家三毛写的歌词《橄榄树》谱曲。胡德夫走进房间帮他削铅笔。
2017年10月30日晚，胡德夫首部音乐纪录片《未央歌》在京举行开机仪式。满头白发的胡德夫坐在钢琴前，闭上眼睛唱着《橄榄树》，一副陶醉的样子。胡德夫说李泰祥启发了她的演唱风格。他写了将近50年的民谣，唱了将近50年的民谣，最后还是没有认真学弹钢琴。
“我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写的歌，唱的歌，我经历的时代。”胡德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这些歌不仅仅是因为我而产生的，为什么会有这些歌？时代影响了我，鲍勃·迪伦、李双泽、李泰祥这样的人也影响了我。”
《未央歌》共九集，每集以一首歌为蓝本，由胡德夫扮演并讲述歌曲的故事。除了橄榄树，李叔同的告别，鲍勃·迪伦的答案在风中行驶，胡德夫自己在太平洋的风都出现在电影中。
纪录片的片名取自作家陆桥的小说《未央歌》。这部以国立西南联合大学为背景的小说写于1945年，1967年在台湾省出版后引起轰动。《未央歌》是胡德夫年轻时的读物，纪录片中的中央山脉、淡江中学和好友李双泽也与他的成长息息相关。
看看土地上能长出什么。2014年，胡德夫离开生活了半个世纪的台北，回到家乡台东，和妻子一起经营一家牛肉面馆。后来面馆扩建，向海边靠拢，改名为“蓝色爱情海的太平洋风”。
“我们没有食谱。我们会把抓到的东西给大家，生意很好。”胡德夫说，每个人在面馆里都能直接看到太平洋，景观“天下无敌”。《未央歌》也是在这里拍摄的。胡德夫正在海边弹琴唱歌，突然一群海鸥飞了过来。
1950年，胡德夫出生在台东大屋山的王楠部落，他有着台北和排湾族的双重血统。他从小许下一个愿望，永远不离开自己长大的地方:“那个山谷太美了，我们都叫它‘香谷’”。
但是胡德夫在11岁的时候离开了家乡，去了台北的淡江中学。他有很重的地方口音，听不懂别人的“国语”，所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哥哥告诉他:“这就是你要学习的地方。”他经常回忆起小时候放牛的快乐时光。不出所料，《牛背上的孩子》《太平洋的风》等沉浸在乡愁中的歌曲后来广为流传。
1974年，胡德夫在台北举办了一场演唱会，但他不想一直待在民谣的舞台上。“我的同胞的生活和工作是什么？他们到底有多底层？他们绑钢筋的地方有多高？他们挖了多深？他们出海的时候顶了多少浪？”胡德夫说，他创作了关于底层人民的歌曲，如为什么，大吴山是一个美丽的母亲等。
在《为什么》中，胡德夫问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离开绿色的乡村，在城市的边缘徘徊？为什么那么多人冲进黑暗的矿井，呼吸着汗水和污浊的气体？”
纪录片中，胡德夫买了一条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鱼，回家时在路边用方言问候老人。航拍镜头中，太平洋碧蓝壮阔，沙滩深处有一片绿色的森林。
最近情况发生了变化，一些在城市工作的年轻人回到了家乡。胡德夫认为，这主要是因为城市中的“农民工”们“相对剥夺了他们的工作机会，所以他们回到家乡陪伴他们的土地，看看上面能长出什么，然后去“体验”他们”。
回国后，一些少数民族的年轻人开始写歌。“我们有很多部落歌手，非常强。”胡德夫笑道:"在唱功上超过杜诗梅和黄丽玲的歌手不多."
胡德夫回家了，但有人认为他是音乐上的“逃兵”，因为他没有一直呆在民谣的舞台上。除了调查下层民众，他还发起或参与了“台湾省关爱童妓”和海山煤矿爆炸救援等多项社会活动。如果当时不参加不同的运动，胡德夫认为他不会有今天。
从前，胡德夫在收集台湾少数民族的传统民歌时，写下了描述当时社会状况的歌曲。事情变了，音乐在社会和政治层面的意义减少了很多。“现在的民谣更多的是在传递一种文化，一种对生活的思考，而不是推动一些具体的动作。”胡德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这是民歌社会功能的一个显著变化。
但是今天，胡德夫仍然关心社会问题。“生为‘原住民’，看到了整个人口的流动——怎么从大陆过来，其实大家都是一个。”胡德夫说，这与祖先有关。“不能只说‘台湾省人’。”
“也应该有时代的分量。”2015年10月，《未央歌》制作人杜新茂第一次看了胡德夫的现场演出，后者赴京参加《野孩子》20周年演唱会。胡德夫经常在中国大陆举办音乐会，并与杨栗、万晓利和周云鹏等大陆音乐家保持友好关系。
因歌曲《南山南》而走红的北京民谣歌手马迪称胡德夫为“爸爸”。胡德夫觉得马迪看起来像他的第二个儿子。“他只需要更高一点，说话更‘蜷’一点”。
“我在内地待的时间很多，有时候比回家还多，也接触过年轻人。在我这个年龄，我仍然可以和年轻人坐在一起谈论事情，听听他们的想法。这是最大的收获。”胡德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在胡德夫看来，“未央歌”就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制作人杜新茂认为，制作节目的根本目的是坚持民歌或民谣的传统。“我们的声音不是半飘空，而是有很深的力量。”
2017年12月，胡德夫将发行新专辑，其中大部分都是老歌。“有一些我写的诗，包括李泰祥的遗作，以及周梦蝶等诗人的诗。我给它们谱了曲。”他把那段时间称为“回到民歌的第一阶段:诗歌结合的创作阶段”。当时他非常关注社会问题，这也是他的作品没有广为流传的原因之一。
20世纪70年代，民歌创作者杨先、李双泽在欧美音乐流行的背景下，尝试将中国的现代诗改编成歌曲，提出“唱自己的歌”。“诗入歌”已经成为一种时尚。在“民歌”和“民谣”的区别相对模糊的背景下，杨贤、李双泽和胡德夫推动了中国流行音乐的发展。
但在互联网时代，民谣不合时宜。“很少有人用钢笔写，都是用手指写。这时候出现了民谣，内容还是原来的喝茶，喝酒，说话。”胡德夫描述道，“技术改变了原本人们的逻辑关系。”他足够灵活，活跃在知乎、豆瓣等网站，也不排除在网上发布新专辑。这些变化的核心仍然是保持民歌和民谣的精神。
《董小姐》、《南山南》、《成都》等都市民谣近年来流传甚广，但在胡德夫看来，形式并不重要:“民谣有很多方面，不仅仅是都市民谣，还有时代的分量，传播方式只是一种包装。”